「你这个人不太会照顾自己,这两年过得很辛苦吧!」
「还可以吧!」田园略微有一些僵硬地道,他想过很多次有可能跟这个人重逢的地点,场合,想过自己会不会冲这个人大吼,或者狠狠地冲他那张俊美的脸蛋狠狠一拳。
原来什麽也没有,不是没有愤怒,只是觉得不值得,不值得大喊大叫,甚至不值得口吐恶言。
秋翰霖略略往桌子上一靠,他今天穿得是Prada的白衬衣,领口上面用银色的针织丝覆盖了一层类似领带样子的网层,看上去很别致,也令得秋翰霖那张俊美的的脸蛋越发出色。
「我知道你在做模特儿,不过这一行没人能做得太久,你做两年,时间已经够久了。」他的语气很笃定。
「明天的事情我现在习惯明天去想!」田园抬手看了一下腕表。
「秋氏最近有进军娱乐圈的计划,你不妨考虑过来帮我,这样比你辛苦当一个小模特儿要好很多,就算你想当明星,以後自己的公司也会有大把的机会。」秋翰霖又站直了身体。
田园笑了,他抬起头看著眼前的秋翰霖,道:「我相信自己以後的路会走得很好。再辛苦都不会比两年前的那一晚辛苦。谢谢,你教会了我很多,因为我从那天开始还没有一天让我觉得过不下去。」
站在门外的秋泊然听了不由自主轻笑了一下,这个田园看起来一付温良敦厚的样子,真没想到亮起爪子来也是挺犀利的。
秋翰霖偏了一下头,似乎有一些气愤,道:「田园,如果不是你老跟阿伦他们过不去,他们又怎麽会想起来要捉弄你?事情发生也发生了,江管家其实是我让他去请你回来……好了,算我的不是,二年,你要气也气够了,我们讲和,好吗?」
田园站直了躯看著眼前这张俊美的脸,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是他站在村里的泥地上,对著村里面用来做校舍的最好的房子讶异地道:「这个房子也能住人麽?小孩子冬天不要冻死?!」
他是那片大山里出了名醒目的小孩,所以被学校安排出来接待贵客。
听到这句话他不由自主地抬头去偷偷去看这个跟在一个气派贵妇後面的少年,恰巧少年似乎也看了他一眼,田园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
这个校舍真得很冷,冬天的时候後面总是燃著煤炉,放学回家的时候大家的鼻子里面都是黑黑的,可即便如此也常常因为穷人家太多,煤总是不能及时交上来,有的时候连这种煤炉也供应不上。
贵宾们走後,很快校舍就建起来了。
田园第一次坐到这个校舍里的时候,心里那个激动,阳光透过玻璃窗照造来,那天满面诧异的少年仿佛就站在窗外,如同天使。
以後,秋翰霖似乎每隔个二年便会随同母亲来到他们山里来一趟,捐钱建房子,校舍,修路。
每次他走,田园都会拿著碳笔在墙上一道杠,一天一道杠,直到他下次来。
他现在忽然有一些明白,在自己看来天大的恩德也许在这个人的心中只不过是一种施舍,他的心情,他的感情,甚至他的爱情对这个人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
就像那一个晚上,他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渴望能融入他的生活,他却略有一些讶异地道:「你也实在太蠢了吧,还不快点滚出去。」
他站在那里发抖,连衣服都拿不住,而他已经不耐烦地掉转头跟一个他新看上的漂亮少年说话去了。
田园的沈默,让秋翰霖有一些焦燥,那种感觉好像一种忐忑。
终於田园开口了,道:「秋先生,我现在真得过得很好,你不用为了感觉把我带到这个城市里来,就非要对我负责任这种感觉。没有这个必要,我也不需要。」
秋翰霖不禁脸色有一点发黑。
田园再次给了他意外,当年他以为田园走出秋家,没有几天就会因为无法生存而回来,然而田园没有。
他以为只要江管家带著江伯去哄田园两下,田园便会顺著他给的台阶回来,然而田园没有。
他以为只要他肯低个头,婉转地告诉田园,他已经跟秋仔这群人断绝了来往,田园必定会回到秋家……然而,田园还是没有。
田园再次看了一下腕表,道:「抱歉,我不能让朋友久等。」
说著他与秋翰霖擦身而过,秋翰霖看著眼前这个人,从十年前他偷偷摸摸看自己,每一年永远是他在离路口最近的地方等他的车子,然後跟在他的车子後面跑。
这个曾经土得令他诧异发笑的男孩,也许从他发现他暗恋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从末想过有一天他真得会失去这个人。
秋翰霖突然一把抓住了田园的手腕,道:「田园,你再考虑清楚。我们就算做不成情人,也可以做朋友。」
田园看了一眼这个人,然後将秋翰霖握得很紧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拉下,微笑道:「秋先生,我很抱歉,我并不想同你交朋友。我并不是针对你,我对像您这样豪门贵公子做朋友,有心理负担,你知道我们距离的太远,要一直仰起头去看一个人是需要很多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