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半左右雨停了,祁晏换上鞋,对规规矩矩坐在凳子上的三人道:“现在走吧。”
“好好好。”杜东连忙跟上,连鞋子都没穿好,就急急忙忙拖着鞋跟,跟了上去,跟在他后面的助理细心的替祁晏掩好了房门。
“大师,您不带点什么工具吗?”杜东看了眼祁晏空空的双手,“还是需要买什么,你尽管开口,我们一定买。”
“买什么?”祁晏按了电梯按钮,转头对杜东道,“我们不是拍电视剧,也不用去降妖除魔,所以不需要桃木剑、罗盘这些东西。”
杜东一脸敬仰,高人就是高人,做事如此淡定。
作为一个白手起家的商人,杜东在车子的爱好上,颇有土豪范儿,祁晏看了眼车子的牌子与型号,价格大概在三四百万左右,看起来就是一副很值钱的样子。
“大师,请。”助理替祁晏打开了车门。
祁晏坐进去以后,闻到车里面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四下看了一眼,发现车里放着几个薄荷味的香包。
“这些是我女儿放的,她说夏天热,人容易犯困,放些薄荷在里面,司机开车的时候就不容易走神了。”杜东见祁晏的眼神落在薄荷香包上,笑容里带着骄傲,“这孩子从小就孝顺,成绩好,人又乖巧……”
可是想到躺在医院的女儿,杜东声音有些哽,说不下去了。
祁晏见他这样,面色微缓,劝道:“杜先生不必担心,你的女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谢大师吉言,”杜东朝祁晏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只要她们没事,叫我做什么都愿意。”
听到这话,祁晏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出神。他的掌纹十分清晰,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纹路,老头子曾说他的掌纹是贵人命,他也没看出自己贵在哪儿。
医人不自医,再会算命的人,也算不出自己的命运。不过祁晏对自己以后的命运半点不关心,人活在世上,只有未知才有期待,如果连期待都没有了,生活与一潭死水又有什么差别?
杜东的家是一栋两层别墅,别墅的草地与花丛非常杂乱,似乎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打理了。走进屋内,给人一种没有人气的阴冷感,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
“让大师见笑了,因为我最近一直都是待在公司跟医院,所有家里都没怎么打理过,”杜东尴尬的笑了笑,按下墙角处的开关,顿时整个房间灯火通明。
从装修风格来说,杜家比杨家更有品味,但是祁晏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杨家的百宝价上,看到一尊唐三彩摆件。
唐三彩在文物里面,算是有名的品种,但是这种东西实在是不太适合放在家里,更别提摆在客厅里。这个玩意儿在古代的时候,属于殉葬品一类,能够用它的只有死去的人,万万没有活人使用它的道理。
“杜先生是藏家?”祁晏指了指唐三彩,以及它旁边放着的一块成色有瑕疵的玉璧,这两样东西都散发着阴冷的黑气。
“哪里,我是个粗人,对这些东西没什么研究,”杜东摇头道,“这是前几个月,我母亲过寿时,两个朋友送的。”
“哦,”祁晏若有所思,“商界的朋友?”
“是啊,”杜东点头道,“都是几个合作伙伴,听说这两样东西挺贵重,我如果不摆出来,哪对得起朋友的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