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泽土语里,“欢”是活泼灵动的意思,通常形容小动物健康活泼的状态,也可以是长辈用在比较小的幼儿身上。
柳侠讪讪地表示不忿:“我没,我啥时候都一样。”
数学组办公室走出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小阎王的数学老师,柳魁和柳川一起迎了过去。
柳钰看着柳侠说:“幺儿,其实我也觉得,猫儿不搁家哩时候,你就可没精神。”
柳侠对着四哥瞪眼。
柳岸只是笑,也不去哄他,而是一边问小雲和小雷竞赛的事,一边关注着柳侠的情绪。
柳侠虽然在瞪眼,其实心里很快乐,小雲、小雷和柳钰的拆台行为只是萤火月华的小插曲,根本影响不到他此时莺歌燕舞的好心情。
柳岸和小雲、小雷一直在说学习和上学的事,一直到下课铃声响,柳魁和柳川往这边回。
俩小阎王突然一边一个抱住柳岸的胳膊:“哥,俺俩想跟您一起回家。”
柳岸为难了。
以前,柳海和柳葳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如果没有柳川的强势镇压,小雲和小雷连正常上学都不肯,何况现在回来的是他,两个小阎王从小被他修理,跟他可是特别特别亲的,想让他们继续执行晚上留在望宁补课的计划,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可三天后俩人就要去竞赛了,不补课又不行。
在两个小阎王心中最有分量的柳魁先上,温和地和两个小家伙讲解利害关系。
两个小阎王不和大伯犟嘴,就是搂着他的脖子不说话,非暴力,不合作。
柳钰和柳侠就不用说了,一句话没说完,俩小阎王就蹦起来:“那您也别跟俺柳岸个一起回家,俺就不回。”
柳川看着两个儿子鼓囊囊的黑脸蛋儿和恶霸眼神,开始捋袖子。
柳岸拦住他:“三叔,这俩货你还不知,他俩犟起来,打也没用。”
俩小阎王脸皮奇厚且脑回路诡异,跟人斗鸡或比赛爬树如果输了,他俩可能还会觉得没面子,如果现在柳川给他们扒个光屁股,然后再当着全校同学的面给揍一顿,俩人估计根本就不疼不痒,还能跟你嘻皮笑脸地讨论光着屁股挨打的感受呢。
柳川气得吹胡子瞪眼。
俩小阎王拧着脖子看天。
柳岸想了一会儿,一支胳膊勾一个,把俩弟弟给勾到离大家十来米远的地方,三个人抵着脑袋嘀咕了一会儿。
再回来,俩小阎王虽然没有开怀大笑,可也很是得意地看了他们老爹一眼:“您走吧,俺俩回去上课了。”
柳川有点不放心,问柳岸:“猫儿,你答应他们啥条件了?”
柳岸说:“没啥三叔,孩儿可懂事,叫他们赶紧去上课吧,我路上跟你说。”
出了校门,柳岸才说,他答应小雲和小雷,十三号中午来望宁,带着他们吃烩面,然后留下,十四号早上把他们送上去原城的车;十四号竞赛完,两个家伙可以请两天假不上学。
柳川觉得不能这么惯着俩兔崽子,最后两天请假可以,让柳岸十三号跑那一趟不行。
柳岸说:“三叔,家里人团聚,孩儿想参与,这不是正当要求吗?他们要是无动于衷才叫人发愁呢。孩儿没法回去,我跑一趟咋了?
今儿我将回来,想早点回家看俺爷爷奶奶他们,没法搁望宁多停,过两天我再来,陪孩儿吃顿饭,给他们加加油,正好也看看俺四叔哩厂,我还没亲眼见过四叔当领导哩样儿咧。”
柳侠也给猫儿帮腔,说十三号他俩一起来,他也想看看四哥当厂长的样子。
柳川无奈,只好就这么着了,俩兔崽子是爱瞎折腾,可很多时候也贴心懂事,家里人都护着,他也没办法。
今天天气很舒服,阴天,微风,走路正合适。
几个人把车子停在上窑半坡,东西捣腾到柳二狗背上,春意尚未凋零,几个人轻装上路,品评着沿途春色,一路笑声往家赶。
在关家窑迎上撒着欢跑来的小萱和柳若虹,柳岸背起小萱,柳侠背着柳若虹,俩人带头,一路冲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