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站前夕,华苍想把少微送去湛州,那里守备森严,是最靠后方也最为稳妥的一道防线,太子毕竟是太子,容不得半点闪失,理应待在较为安全的地方。
然而少微严词拒绝了。
他说:“这套战术是我想出来的,你要我作壁上观?你们知道天狗食月的准确时间吗?你们知道届时山南和山北哪里更适合突袭吗?”
“可你是太子。”
“华将军!”少微看着他道,“我现下不仅是太子,还是监军!你若再提让我逃跑的事,休怪我治你以下犯上之罪了!”
华苍拗不过他,又担心自己到时候顾不上他,只恨不能把他敲晕了一路送回皇宫。
最终少微还是得偿所愿地留了下来。
不过,当他沉浸在即将上战场的感慨悲壮中时,他看见华苍脱去外袍,换上戎装,看见他背上刚刚痊愈的杖伤,交错的血痂依旧触目惊心,看见他深夜拭剑,那剑身裹挟着凛凛寒意,不知凝聚了多少亡魂。
少微这才真正意识到,华苍是要去搏命的。
任何一个瞬间,都可能血洒疆场,再不能归来。
他忽然想问他一句话。
次日清晨,他们整装出发。
连着两天一夜的跋涉,他们进入了峥林山脉的深处。
峥林山脉地形复杂,山中岩层参差,又有许多熔岩洞窟,行军极是不易,幸而有赵梓这个当地人引路,着实省了他们不少气力。
这一夜,少微跟在华苍身边。
通往山北的路颇为险峻,他们下了马,在山路上艰难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