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阁七人中,黄淮掌制敕,深知天子对兴宁伯和定国公的厚待。赏赐不断,隔三差五还要发敕令表扬几句。这段日子,朝中因大宁都司掀起的风波未平,送往大宁和北京的钱钞布帛却不见减少,甚至有增加的趋势。
放下笔,看着新拟好的敕令,黄淮同解缙相识一眼,都不免叹息。
赏赐兴宁伯和定国公,何尝不是天子在表明态度,以示看重汉王和赵王。
天子有意设汉王护卫和赵王护卫,皆是五万七千之数,平王却仍留在京城,不令其就藩。
表面上看,这是天子对嫡长子的另眼相待,是恩宠。
实际如何,明眼之人都十分清楚。
不就藩,不设护卫,不掌封地,虽可听政,却无权决策。
若是平王获封皇太子尚好,依天子目前的意思,册封之日却遥遥无期。连力挺朱高炽的解缙等人都因天子几番斥责意气消沉,何况朝中摇摆不定的群臣?
在翰林院修书时,解缙曾同黄淮等人进行过长谈,得出的结论并不乐观。但囿于皇命,不得出翰林院一步,终归没有太好的办法。
现今书已修成,众人回到朝堂,想办法扶平王上位,成了眼下最紧要的一件事。
汉王和汉王就翻北疆边塞,颇有功绩,声望日隆。护卫设立,又有武将支持,羽翼渐丰,长此以往,对平王将大不利。
可往日经验却让解缙黄淮不敢轻举妄动。
一个不慎,平王将会彻底失去圣心。
汉王和赵王是庶子尚好,无奈天子的三个儿子都是徐皇后所出,同样嫡子的身份,象征着不小的竞争力。又有天子偏爱,局面对平王可谓是十分不利。
“宗豫兄,依你看,天子……”
值房内,解缙和黄淮正低声商讨着敕令内容,借以揣测天子之意。
房门外,白彦回已匆匆赶到,送幕膳的文吏不认识白彦回,见他身着盘领窄袖衫,头戴乌纱描金曲脚帽,也知是有品级的内侍,至少是个少监,当即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