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建文帝等着消息,王府里的内应总是支吾其词,只送出一张药方子。药方子能代表什么?没亲眼见到燕王本人,谁也不敢真的确定。谢贵和张昺都在着急,却不得其门而入。得知三保带着沈瑄等人从开平卫回来,谢贵意识到这是个机会,匆忙赶到,目的就是为了找茬。
惹怒了燕王又如何?
城内有他带来的南军,城外驻扎着宋忠的三万军队。永清左卫,右卫分别屯守彰德,顺德,燕山卫中精壮被抽调泰半,燕王身边的护卫力量有限,可节制的大部分军队都在边塞,谢贵有恃无恐,燕王此刻真的反了,倒省却不少麻烦。
门前众人各自打着算盘,三保几次开口,想以燕王有令为借口带沈瑄等人进府,谢贵全当听不见,一味的纠缠,直到一个身着大红常服的少年从府内大步走来,手中的马鞭用力一挥,破空之声惊到了谢贵胯下的军马,僵持的局面才被打破。
“谢指挥好大的威风!”
高阳郡王朱高煦红衣如火,语带怒意,说话间又是一鞭挥出,马嘶声中,谢贵险些从马上摔落,得到一旁的卫军扶持,才没当众出丑。
“郡王这是为何?”
“为何?”
朱高煦脸上怒意更甚,鞭子一指谢贵等人,“尔等可认清这是何处?!王府之前纵马,可是视太祖法令为无物?孤是郡王,孤的父王乃是亲王,太祖皇帝亲子!连南京的皇帝见到孤的父王都要称一声叔叔,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王府门前放肆?!
一顿斥骂仍不解气,直接号令王府护卫,“给孤打,打死不论!后果孤担着!”
左右护卫齐声应诺,抄起随身的腰刀,挥起刀鞘就拍了过去。
三保退后两步没出声,显然对高阳郡王的到来并不意外。王府护卫也是习惯了高阳郡王的暴烈脾气,一个正二品的都指挥使,在王府前不下马,且如此放肆,纯粹是找死。
官员于宫门及王府门前停轿下马,这是洪武帝定下的规矩。
谢贵自己不守规矩,无论目的为何,只能算他倒霉。
如果出来的是朱高炽,或许还有转圜余地,将此事和平解决。出来的是朱高煦,那就不好意思了,揍你没商量!
这位没理都要扯三分,何况他此时有理?
谢贵带来的卫军和朱高煦带出的王府护卫转眼间就混战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