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 默不作声听完后,道,“这般担忧是为何?与其他县久久不褪的水势有关?”
“德化县据说水面已经危及两岸,一旦决堤,南安必然会被牵连。”老典吏抖着手说道,眉头紧蹙,发黄的牙齿叼着一根草磨牙,忧郁担忧的神色浮现在苍老的脸上,“防范于未然啊!”
虞 蹙眉,德化县若是决堤,充当其冲就是永春,紧接着是南安。
虞 道:“我去劝明府。”
典吏松开眉连连点头,还压着声音说道:“若是早前,明府或是不愿意插手,不过现在刘鹤下了牢狱,以明府的脾性,或许大有可为。”
他能这么悄声说两句,已经比早前的避之不及要好上许多。
虞 淡淡点头,不说其他就出了门去。
待县尉离开后,有胥令围上来,奇怪地说道:“您刚才怎么和县尉说了那般多话,之前不是您说要离他远一些吗?”
“去,废话真多。”老典吏咬着草根说道,“你上哪再找一个愿意做实事,也不怕招惹麻烦的县尉来?别的不说,这次冬汛若非有他,现在南安已经浮漂百家。旁的事情我不管,此事未尽前,他可不能出事!”
连绵的冬雨中,像是把人的手脚都冻僵了。
郑寿铉对虞 的来意有些勉强,可年轻的县尉历数其中必要,再有刚刚重新把户房收入囊中的欢喜,明府终究还是答应了虞 的劝说,不日就派人召役丁凿口。
地址是工房勘测了许久才选定下来,在郑寿铉的命令下,被召来的壮丁冒雨开始开凿。虽然有些被召来的役丁颇有怨言,毕竟临近除夕,许多人家中都有忙事,却不得不分出心神来卖力气,着实是没事找事。
可到底月前差点淹没南安的险境让百姓仍能压着怨气,在县衙班房的驱使下做事。
十二月三十,堪堪在除夕前,开凿的通道被挖通,轰隆的水声途径被加固过的临时水道,冲进一处平坦无人之道。
到下午,工房的人总算松了口气。
水位下降了。
而且比之前十一月至今的缓慢下降要快速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