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 这县尉自然是被架到一旁去无事干,可徐三石和刘鹤却还是肩头担子两头扛,每日在外头奔波劳累不说,回来累得想倒头就睡,可偏生还得处理衙门的庶务,简直是累到两眼发黑。
这日他们软着脚回来,派了个人把记下的簿子送往内衙交给虞 ,那回头就直接往那主簿廨去了。
南安县衙与南安县的破落倒是如出一辙,主簿廨说起来在县堂西,说起来也不过是这县衙内一处极寻常的地方。那外头门厅剥落了些许涂漆,可跨过了门槛,往那隔间偏厅走去,却又是一番不同的天地。
典雅精致的桌椅茶案无不透露出此处所居之人的喜好。入门处摆着郁郁葱葱的植株盆栽甚是亮眼,摆设用的百宝阁与架子上皆是些不寻常的物件,有那古老的摆件一看就是大几百两也拿不下来的。
屋内飘着淡淡的燃香,怕是一小块就要十两银子才肯受用的香料。
全透着钱的气息。
“刘主簿。”徐三石拱手,对那坐着处事的一位中年男子说道。
刘鹤在后头,却是没徐三石那么紧绷着,笑嘻嘻地说道:“二大爷。”他这话却不是骂人,按着辈分,他确实是要叫刘主簿二大爷。
刘鹤与刘实再是族亲。
刘实再捋着胡子,看着俩歪瓜裂枣忍不住蹙眉,“怎把自己折腾成这般?”他蓄着胡子,看起来很是儒雅,手里握着的文书被他放下,狐疑地看着两个令吏。
刘鹤哀嚎了一声,“二大爷,那虞 可把我们折腾得好苦啊!”
刘实再嗤笑,不在意地说道:“让他敲打敲打你们也好,整日里我让你们做事要小心谨慎。你俩倒好,他刚一来,就直接把证据送到人家面前去了!这不是自找苦吃?”
徐三石委屈地说道:“刘主簿,话虽如此,可那虞 也太过嚣张!一点都不懂得人情世故,这甫一上任,上头可还有县令县丞与刘主簿您呢,怎可以事事强硬胡来?”他这话倒是抬举了刘主簿,县丞和县尉都算得上是县令的辅佐,主簿却是低了一层。
不过碍着现在南安县衙的局面,这话倒也是没错。
“他作甚了?不就是让你们跟着跑了几趟乡里吗?”刘实再老神在在地说道,那淡定平静的模样,到底是把徐三石和刘鹤的烦躁熄灭了些。
刘鹤凑前说道:“二大爷,这确实是白费功夫。可是您瞧瞧,他现在被架到一旁,啥事都不用做,可我等却是回来还要处理庶务。他可当真是轻松,总不能再让他们这么折腾,这连着跑了两月,外头的百姓都认得他了,连带这乡土话,那虞 都会学着比划上两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