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邀约,恰是在郑都护所在的宅院。
虞 稍有歉意,虽他不知道程处弼到底请了哪几个人,可不管是谁基本都是酒桶,若是吃喝起来那可不定时什么时候。他低声说了此番事情后,那女郎也只是笑着点头,送着虞 去了后头的小楼。穿堂而过的精致摆设无不是低调奢靡,吹拂的香风让那纱幔微微晃动,虞 还未入内就有点头疼。
程处弼是那堆人里头最显眼的一个,比之以往还要黝黑的皮肤以及伟岸的神采,嬉笑时露出来的洁白牙齿或许是他身上最干净的一个地方。他正在与人吃着酒,仰头的瞬间眼角余光瞄到了虞 ,顿时大喜,穿过旁人径直往他这里走来,大手搂着他的肩膀往里头带,“二郎可算是来了,我可是听柴令武那几个说了你的不少事情,真不愧是我自家的兄弟。”
他的大手拍在虞 的肩膀上,比以往更有力的巴掌扇得虞 肉疼,他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一步,正巧对上秦怀道那几个。他的身旁坐着个娇柔的女子正在给他喂酒,瞄到虞 过来的时候登时心就颤了颤,无奈摊手地说道:“我说虞二郎啊,你还是甭看我了。每次被你盯着总像是我爹来查房似的,这连酒都吃得不香透了。”
程处弼在那头笑着,“这算是个什么事儿?分明是你这小子胡咧咧的怂货。今日我还未与你吃过酒,你缩在那旮沓里是以为我瞧不着吗?”这憨厚大汉还是如往日那般维护虞 ,拎着酒坛就去与那秦怀道叙旧了,这宴席还没开始多久就直把人灌得半醉。
程处弼出去这几年再回来,变化着实是大。
亲自上过战场厮杀的人或许都会有这样的变化,他虽然依旧憨实粗犷,可举手投足间的气势却不是往日能比拟的。更何况是那双眼睛……虞 抬手吃下一杯酒,夺走了隔壁秦怀道的杯子。
“你要醉了。”
虞 冷漠地解释。
秦怀道拍案而起,“醉就醉了,来此不就是为了吃醉玩乐的吗?”他们这群人要聚起来也极为难得,如果不是借着程处弼回来的由头,有几个甚至在明面上都不怎么合适经常接触。
虞 淡淡地说道:“这可是你上次吃醉酒后让我劝你的。”
有点朦胧醉意的秦怀道花了点功夫想起他上一次吃醉酒的时候究竟做了什么,顿时就安静如鸡,捧着身旁歌姬送来的茶水就一个劲儿猛灌。
程处弼奇怪地踹了一脚柴令武,用胳膊肘点了点郁郁寡欢的秦怀道,“那小子怎回事,二郎一句话就给劝住了?”
柴令武眯着眼看了几下,好不容易从记忆里面扒拉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后,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那模样就像是吃了什么笑丸般,让习惯了令行禁止的程处弼不满地又踹了两脚。
柴令武转身就与程处弼殴成一团,各自挨了一拳头后再老实坐正,柴令武悄咪.咪地说道:“他上一回也是在平康坊吃醉了,行酒令还没结束,他就踉跄地站起来说是要出恭。结果出门去后他走错了地儿,闯错房间不说还直接把人郎君给亲了。”
程处弼抹了把脸,喃喃自语,“得是哪家的郎君这么倒霉?”
柴令武笑嘻嘻地说道:“太原王家的人,说是来长安拜见长辈。这可倒好,直接无脸见人第二日就回去了。我看秦怀道现在这模样,也不像是吸取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