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学士瞥了他一眼,“且先下去吧。此前让你诵读的那篇我待会考一遍。”
虞 欠身退了下去,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取出自己惯用的笔墨纸砚,他低头开始默写起近来在背诵的篇章。他在过去这一年来的身高窜了不少,那种纤弱单薄的感觉渐渐褪.去,也因为长开来的眉眼精致淡漠了不少,虽然有些鲜亮的活意,那种凌冽独特的气质却越发让人不敢亲近。
在杜荷这一批年长的郎君离开崇贤馆后,虞 一直独来独往。
也不知道是无缘还是刻意,在那批郎君离开后,正巧赶上“论虚实”与坊间传闻二事,就算后头新进的人已然清楚缘由,到底少了些亲近的可能。
在默写完直学士所点的篇章后,虞 再看了两遍确认已然彻底背诵下来。这才重新换了一张白纸,开始随意地在纸张上涂抹起来,那些笔直椭圆的线条勾勒出了许多的图案来。
半晌后,虞 停笔,把这张纸撕碎来,随手丢到旁的字纸篓里。
他的手指轻巧搭在笔杆上,那握笔的姿势很轻易就能让杜正伦联想起久病在家的虞世南。他和虞世南的私交不多,但很是敬佩虞公的为人。
而作为他的侄孙……杜正伦低头看着虞 那一手漂亮的行书,倒是尽得他的真传。
今日的教学以虞 被杜正伦狠虐了一番为结束。
虞 抬手揉了揉眉心,看来杜学士对之前那一月的请假还是颇为不满。他漫不经心地想着最近他还要补充的内容,就忍不住蹙眉。
怕是又要熬夜。
他弯下腰来提起书袋,步出门外,那惯常等候他的小内侍含笑说道:“虞郎君,这边请。”
虞 跟在他的后面,平静地说道:“不是去丽正殿的时候,你也不必常在外头等候。我还是认得路的。”
小内侍轻笑着摇头,“郎君却是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奴婢这轻便的活计呢?你可千万别嫌弃奴婢话痨就是好事了。”
虞 淡淡地说道:“随便你。”
小内侍忍不住低头闷笑,因着这一年与虞 的接触,他倒是不怎么害怕这位面色冷漠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