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的郎君周到些,让随行的家奴去与那车队再说两句,陆林这才回头看着他们几个,“说是这般说,然若日后不能相聚,今日怕是我们最后一场,这送别酒,还是要吃上一杯。”
亭外家奴送来酒壶与杯盏,原方才是同他们欲一同返程的车队买去了。
何光远讪讪地说道:“又不是日后见不着了,何必这般煽情?”虽是这般说,他还是不情不愿接过了酒杯。
他们这几个都是从石城县出来的,如今卢文贺与陆林都要返乡,只余下虞 和何光远尚在长安。只是以他们的关系,卢文贺清楚怕是不会联络。
他也不强求,举着酒杯与虞 碰了碰,笑着说道:“多谢二郎这些时日的相助,我却是有些枉费了你的一番心意。待我.日后再来长安,盼你那时能金榜题名。”
何光远撇嘴说道:“你还不如寄望你自个儿?他现在的岁数太小了,凑上去送菜吗?”他这话说得直率了些,却也是正经。他们都清楚虞 现下的情况,若真的出仕……怕不是揉戳扁搓都极为简单,那官场上的目标可更容易下手。
还不如现在来得自在安全些。
卢文贺宽慰地说道:“风波已经过去,总会平息的。”
何光远挑眉:“夺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我看这恨意顶天了。”
虞 平静地说道:“这恨意再如何,眼下到底还是与我无关。日子照旧还是过着,总好过那些拿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人要快活些。”
何光远蹙眉,这是在指桑骂槐呢?
陆林打着圆场,“莫再说这些事,这酒还没吃呢!”他到底是这里面最年长的,他发了话,何光远不理睬,却也没再说话。
四杯酒碰了碰,郎君们方各自饮尽,亭外商队就在催促了。
卢文贺吐息,同陆林一同出了亭子,上了马车。
他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友人,眼角发红,人却笑着说道:“是时候启程了。”
虞 抿唇,有种酸涩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