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光远和陆林对视了一眼,“他这是突然开窍了?”这几月可几乎没再看过他这么灿烂的笑容了,每日苦兮兮的模样看着就让人生厌。
陆林好声好气地说道:“许是知节想通了。”
原是卢文贺一直沉浸在那焦躁郁闷的氛围中,其实忽略了许多身旁人的在意。
这便不多说了。
…
深秋的时候,刘朝生的情绪就有些波动起来。
吏部的冬集要开了,如能不出意外,这一回刘朝生应该能任官了。苦等三年,这般时候,他有些着急自是寻常,虞世南索性让他放了个大假,归家自去放松去。
夫子休假了,虞 的事情就少了些。
除了需要依旧在背诵《尚书》,刘朝生堪堪给虞 教完了《礼记》给讲解完,《左传》正开了个头。
刘朝生的教育方式与旁人有所不同,是一层层覆盖下来的,先是背,再是教,继而是理解,这通常需要比较漫长的时间来层层递进。但是他却不,刘朝生喜爱一次性把学识塞满,任由着学生消化理解,再有不懂的情况下再去问他。
但他会讲解好几次,第一次的讲解是浅层的,只是粗略让学生清楚这部经的内容,第二次是更深层剖析开来,掰碎了让学生消化,第三次……如今虞 的《礼记》停留在第二层,《左传》还在第一层。
不得不说刘朝生这样的法子其实很多人都不适用,压根就不具备普及的可能。细心想来,或许当初那些被刘朝生怒骂过的学生里面,其实也有许多挺倒霉催的。
待刘朝生离开后,虞陟国子学休沐的那日就拖着他那冷漠的好二郎出去外面好生疯玩了一把,把平康坊里面适合去的地方都溜了一个遍。
还对房夫人美名其曰是为了让虞 能好生休息,免得再如近来这每日每夜地扑在学问上,却拖垮了身体。
房夫人虽知道大郎在胡说八道,训斥了他一顿后,却没有阻止他带虞 出门玩去这架势。
虞昶在前几日同她说过,“阿耶特地给刘夫子放假,怕是为了二郎。我看近来那夫子当真是把二郎压榨得够呛,我听说他院子里的灯常是在丑时才熄灭的?”
房夫人掌管着家中的一应往来,清楚这几月二郎院里的扶柳来支应的用具中,光是燃油与蜡烛一项就比旁的院子要多上许多,“那孩子过于苛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