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茶杯是断然不会再提起的,虞 坐得一本正经,无论是谁都说不出个错字,可他心里却是在背诵着昨日夫子布置的作业。
虞 如今在刘朝生的填鸭式教学下把《左传》与《礼记》都背熟了。
这两部大经的字数极多,前者十八.九万,后者近十万字。通篇背诵以至于倒背如流的地步着实需要花费一番苦心,纵使是虞 也确实是花了近一月才背下来。
刘朝生向来信奉先背其词句,再明其意。他是这么做的,故而也这么要求虞 。在这两部大经背完后,他一边教导虞 明了其中的意思,另一边却让他开始背《周礼》,本来还有一部《毛诗》,是因为此前在县学的时候就已经背完,才免于一同背诵的局面。
虞陟本来还在忧愁的时候,听着旁边虞 没了动静,扭头一看,那清冷的小郎君低垂着眉眼,看似正襟危坐腰板挺直,实则心神早就在九霄云外。
他凑近了些,却听到虞 正在背着些什么。
“……以凶礼哀邦国之忧,以丧礼哀死亡,以荒礼哀凶札,以吊礼哀祸灾,以 礼哀围败,以恤礼哀寇乱……”虞 的嗓音压得极低,如果不是虞陟凑近了去听,应该是无人能听到。
自诩不学无术的虞陟好半晌才想起来这是《周礼》里的《春官宗伯 大宗伯》一节。
虞陟认认真真想了想上回他不小心撞破二郎背诵的时候,他背的是什么来着?
好似是《礼记》里面的一节,这不到半月的时间,怎又变成了《周礼》?
刘夫子未免过于变态了。
虞陟如此感慨着,却无意识感受到一道视线。
他不大自在地回头一望,却什么都没看到,只是恰好对上了太子殿下温和的视线,猛地一僵后,下意识就缩了缩脑袋,不知究竟是打个招呼还是就这么当做不知道。
好在不多时,太子殿下的身侧就有属官上前,似是在劝谏些什么,直接转移了太子的注意力,这才让虞陟松了好大一口气。
他夸张的模样让虞 略动了动,“发生何事了?”
虞陟不知为何压着声音说道:“我刚才和太子对上眼了,可真是吓人!”
虞 刚背完《春官宗伯 大宗伯》,听到虞陟这般的说法,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太子?我同他对视了好几次,瞧来是一位极宽厚温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