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弼提着的刀滴落着血,染红了他的鞋底。他瞥头看了眼身后漆黑的屋门,咧嘴笑起来。这小郎君看起来还真的是有些胆量,这浓郁的腥臭血味中还能如此自然。
程处弼抬头看了眼走廊尽头踩着尸体过来的程一丁,“人都杀干净了?”
“留了两个人头。”他握着刀柄说道。
程处弼轻哼了声,这场激烈无声的斗争就在片刻中就消弭了,与他们而言只能算是简单的热身。
他随手把刀插在走廊上,然后推开了身后的大门,“虞 ,你可安好?”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从屋舍的窗边渐渐显露出一个清瘦的轮廓,淡薄的月色染了些柔和的光晕,只听得虞 淡淡地说道:“程大兄果然厉害。”
程处弼哈哈大笑,随手在身上擦去了手心的血迹,他抬手狠狠拍了拍虞 的肩膀,搂着他大步往外走,“我果然没看错,就得是有这样的胆量才是!”
滋溜
那是鞋底踩在血泊中的声音。
虞 掩在袖子中的手指微微抽搐了两下,继而蜷起手指,安静地靠在身体边,“留下活口了?”
“当然。”
程处弼带着虞 走到了一楼,客栈的屋舍外多多少少都倒着尸体,毕竟最开始土匪就是打着分点屠杀的念头。在他们眼里这群肥羊都已经被小二的药给迷倒,要折腾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
客栈的大堂灰不隆冬,四角已经点着豆大的油灯,勉强能够看清楚强压着跪下的两人都脸色青紫,看来是挨了不少拳头。
虞 认出来一个是这客栈里的小二。
程处弼开始审问起这两个剩下来的倒霉蛋。
这时候的程处弼就没外表看起来那么憨厚了,他本来就是在兵营里混出来的,更别说程知节就是最大的兵痞子之一,对于软硬兼施的手段那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