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恰好知道嘛,再说,你们帮我的更多。”秦微惜,不,是穆晓霜下意识地看向正郁闷看着这里的秦槐儿。
穆晓霜漂亮的杏眼不自觉染上柔软,她又看向二人,道:”阎攸宁,当年你给我的极寒界灵识,如今孕育而出秦槐儿,我才该谢你,多谢。”
阎攸宁笑了一声,随后一点都不避讳,直截了当地问道:”她曾是你母亲,现在你是她师父,感觉如何?”
“我并未感受到过母爱,但终究是她费尽心力生育的我。如今让她知晓,作为师父的我很爱护她,便够了。”穆晓霜谈笑间的气质确实清雅出尘。
穆晓霜的气质真的变了许多,先前还以为是伪装,现下看来也并非全是伪装。
双方对此点到即止,这次池醉和阎攸宁二人找到她帮忙,正好她也需要雪域里一种爬行的植物,便达成了合作。
池醉问道:“衡叙如何了?”
“叙哥哥就知道你还是关心他的。”穆晓霜笑起来,神色里满是谈及倾慕之人的幸福,“他啊,每天遛狗逗鸟,无所事事,很自在也很无聊。”
“那你和他说,若他以后再觉得无聊了,便来逆尘教玩玩。”池醉道。
惹来有些惊讶的眼神,上下左右看着池醉,池醉疑惑回视。
穆晓霜扑哧一声笑出来:“没想到有一天池护法也会开玩笑了。既然你这般热情好客,我一定会转达他,什么时候来打扰你们恩爱就不要怪我了。”
“那让他还是别来了。”阎攸宁嫌弃道。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穆晓霜嘻嘻笑道,”好啦,他来之前会传讯给你们的。”
“识相。”阎攸宁道。
池醉忍不住也笑起来,惹得穆晓霜啧啧称奇,多看了几眼后便被阎攸宁挡住不让再看,她不屑地啧了一声。
而后穆晓霜拿出一块玉牌,上面刻着“惜”字,交给二人,让他们无聊的时候可来玉女坞找他们,只要有这块令牌,玉女坞就不会有人拦着。
双方相谈甚欢。
半柱香后,秦槐儿终于等到三人说完话。
“师父,你们在说什么啦?”秦槐儿撅着嘴,不满师父背着自己有了小秘密。
“聊一聊最近修界怕是要变天了。”穆晓霜柔声道,“槐儿,与两位道友告辞。”
秦槐儿拱手:“告辞。”说完,又盯着并肩而立的二人看了一会儿,直到师父唤她才回过神。
二人逐渐远去,还能听到交谈。
“看他们看的那么入神,是想找道侣了?”穆晓霜打趣道。
“才不是,我才不要找道侣,我要和师父与师公过一辈子的。”秦槐儿大声辩驳,“我只是觉得他们很眼熟罢了,也不知道是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就……就和我当年第一次见到师父一样,总觉得有些熟悉。”
“许是缘分。”穆晓霜语含笑意道。
“这样啊,他们是散修的话,以后还能有缘再见吗?”
“为师让他们有空可来玉女坞坐坐。”穆晓霜道。
“哦。”秦槐儿轻轻应声,脸上很是欢喜。
或许是潜意识里仍有着对阎攸宁二人的印象,以至于秦槐儿对二人有着天然的亲近感,她也觉得奇怪,为何对两个陌生修士这般亲近,然后师父却说她也觉得与二人一见如故。
便觉大概是那两人的魅力如此吧。
报了该报的仇,不久前还帮了宋如鹤一把,曾经死在麒麟焚境的宋如鹤平安无事,池醉做到了曾经立下的誓言,此时一身轻松,以往压着嘴角的压力骤然消失,他笑着看向阎攸宁:“走吧,去寻麒麟蛋。”
阎攸宁顿时兴奋起来,差点就要搓手:“我期待许久了,可一定要比顾澜澜他们先。”
“有我,一定比他们先找到。”池醉的印象里记得麒麟蛋出没在一个山脉的山涧里。
池醉握住阎攸宁的手,两人齐齐消失在草地间。
……
炽巍派那边听闻了消息,原本打算悄无声息解决荀厉这件事,然而,很快便发现事情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忽然之间,也不知道从谁那里传开的,整个麒麟焚境都开始议论起,炽巍派名叫荀历的弟子所做之事有多恶劣。
一日过后,秘境之外亦开始传起这事,越来越多的说法甚嚣尘上。
一时间,荀历声名狼藉,连炽巍派都受到波及。
炽巍派备受议论,有说名门正派教导出了这般杀人不眨眼的弟子实在不该,有说修士之间夺宝争斗免不了烧杀抢掠,但有一波人无比坚定荀厉是个早已入魔的修士,要让炽巍派做出表率一定会将荀厉绳之以法,以告被杀死修士的在天之灵。
很快,炽巍派为证明自身清白,当着玄微派人的面将荀厉就地正法。
据说那一日,荀历还没脸没皮地向炽巍派掌门哭喊求他饶了自己,但这只是更激怒了玄微派弟子,群情激奋过后,荀历迎来了自己的终局。
身体被五马分尸不说,灵魂更是被折磨了七天七夜,最终魂飞魄散。
当人们以为这便是最近最值得津津乐道的事时,麒麟焚境关闭,传出的下一个消息直接让整个修界沸腾。
炽巍派圣女竟是万年难得一见的融合灵根,其人的血肉不仅能够增进修为,亦能炼制逆天丹药,是修界人人垂涎欲滴的灵根。
而这并非是毫无根据的,这是绝魇老者透露且还有证据的。
绝魇老者修炼八百年,修炼元婴期六百余年,却一直无法精进,他也是修界少有能一直进入秘麒麟焚境之人。
他一直都在寻找能够突破的方式,后来因执念入魔道,成为魔修后便打起了灵根的主意,而他拥有着能看透修士灵根天阶法器,融合灵根是唯一能让法器呈现五彩光芒的灵根,甚至他还察觉顾澜澜仍是无垢之身,这对融合灵根的效益又上数层楼。
当他发现顾澜澜的特殊后,原先准备独占,没想到被顾澜澜和柳浩琨二人联手打得奄奄一息,即将绝命之际,绝魇老者实在不甘心,直接用法器将顾澜澜的特殊性告知了附近的修士。
顾澜澜的体质暴露,炽巍派再度被推上风口浪尖。
炽巍派就算道出顾澜澜自秘境关闭后便失了踪迹,他们遍寻不着,也无人相信,被传意图独占融合灵根。
“荀厉岂止是杀人不眨眼,还把人魂飞魄散,这手段……我听说是为了抢夺冰魄银草。”
“……你说这是为了圣女还是被圣女蛊惑的?毕竟是融合灵根,双修起来怕是也能受益良多。”
“说不定,顾澜澜其实也是魔教之人,早就是那魔头池醉的炉鼎了。”
“就是,否则那魔头修为怎会增长如此可怖,指不定已经被染指不知多少回了哈哈哈哈。”
“肯定还有那个魔僧的份。魔修还讲什么一心一意,简直是笑话。”
邪恶的声音从两个大口喝酒的人口中传来,他们面对面坐着,周围的人听着他们的话哄堂大笑,忽然他们像是被两只看不见的手扼住了喉咙,整个人被提了起来,浑身抽搐,炼气后期的修为却怎么都无法使用。
瞬息之间,一身的法力崩泄。
他们像是被圈在了一个圈子内,眼前的桌子随两人的倒地轰然炸裂开来。
四周的人惊恐万分,四处张望,最后停留在另一桌白衣红袍的修士身上。
其他人都是一副慌乱的样子,只有他们不动如山,似乎完全不在乎此地发生了什么。
青年容貌平平无奇,身旁坐着个眼带微笑的男子。
两人喝着酒,察觉到他人的的目光后,青年倏然抬头,那一刹那冰冷的眸光仿佛能够刺穿人的灵魂一般,叫人胆战心惊。
“两位道友,是你们做的吗?”酒馆掌柜站出来质问道。
掌柜一身筑基中期的修为爆发,草木瞬间发出簌簌之声,周围的修士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纷纷后退到老板的身后。
青年举止从容地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对旁人的怒目而视毫无所觉似的,紧接着一把刀突然从别处的飞了过来,带着要将桌子斩断的气劲,却在下一瞬便蓦然转了方向,穿过人群,电闪雷鸣般朝着出刀的修士而去。
几乎在一个呼吸间,那个修士的手臂便被斩断。
血如泉涌。
与此同时,伴随着凄惨的哀嚎声,锋利的刀刃倏然崩裂,碎成片片落地。
“道友们!上!”有人怒吼道。
顷刻间,无数的法器在这个酒馆中全部飞向悠哉饮酒的二人,然而——
连酒馆掌柜这个筑基中期修士出马也没用,酒馆倾覆,一红一黑的二人手里拿着酒壶,完好无损地站在空地上。
而对他们出手的修士不止各种法器被毁,人也是重伤无数,原先的修为或许还有精进的可能,但在二人看似随意的攻击下,他们个个根基受损,修为都有了不小的损伤。
天上下起瓢泼大雨,掌柜单腿跪地,用剑狼狈地撑着自己。他看着周围狼藉一片,前方泰然自若的二人,又是吐出一口血:“你们到底是谁?”
“阿醉,动这么大的气做甚,气坏了自己可不划不来。”眉眼含笑的男子顺了顺青年的后背,话是这么说,刚才他出手并不比青年轻多少。
掌柜眼瞳瞬间放大,起初还是不敢置信,接着听到男子道:“既然他们想知道我们是谁,让他们知道也好,否则以后若是在听到如此诋毁你我的话,我可不敢保证还能饶人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