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 打开方式不对

穆晓霜对于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心态暗自气恼。

说起来,阎攸宁最近都没有以左丘珩的身份出入婆海刹,长老们这时却提起他,定是魔主问起了最近前来婆海刹的闲杂人等,怎么想都不会善了。

穆晓霜并不担心中年男人,她怕的是池醉会受其师父的牵连。

“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阎攸宁拍了拍穆晓霜的脑袋,池醉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又挪开了视线。

阎攸宁的手被穆晓霜打掉,他伸了个懒腰,不以为意道:“无事,不过是见见巫祺然罢了,上次我不是陪你见过他吗?”

“这怎么能一样!”穆晓霜瞪圆了杏眼,“前辈您是厉害,但池护法他……”

阎攸宁揽过池醉的肩膀,池醉的身子一如既往的僵硬,他顺手捏了捏对方的肩膀,让他放松点,打断穆晓霜的话:“阿醉是我唯一的弟子,我怎会让他出事,放心吧。”

巫祺然顺利出关,且修为提升至炼虚后期的事传遍修界,一个月从合体大圆满跨入炼虚前期直至后期,在修界史无前例,就算是曾经有过一骑绝尘的天才也从没有这么快速的增长过修为。

阎攸宁自觉只有见过巫祺然后,才能知道对方真正的底细。

由于他和池醉的出现,蝴蝶的翅膀不知掀起了怎样的风暴,巫祺然又是否还是原著里能被杀死的工具人,却是未知。

不过是手臂和身侧的接触,池醉却觉得仿佛被阎攸宁拥在怀里,背上冒出一股热度,心脏鼓动,面上镇静自若的离了阎攸宁,实则逃也似地先行走向凉亭,淡淡道:“魔主既要来此,我自当迎接。”又扭头看向穆晓霜,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你要留下吗?”

穆晓霜有种池醉有些不快的感觉,但一想到魔主来此是怀疑池醉的意思,这份不快又有了理由,她知道无法改变池醉决定的事,跺了一下脚,跟上道:“反正整个婆海刹都知道我最常待的地方是这里。”

阎攸宁轻笑一声,走在最后。

自从明白心意后,池醉鲜少有机会和阎攸宁聊修行之外的事,他看了眼自觉坐到美人塌上的穆晓霜,微不可查地轻吐一口气,又转向款款而来的阎攸宁:“师父,喝茶么?”

“喝你上次说与我听的什么茶来着?”阎攸宁坐到一旁的蒲团上,姿态随意地盘腿坐着,手肘撑着大腿,以手支颔,脑袋微微歪着,毫无道士的仙风道骨,只有恣意不羁。

“虞绍烟云。”池醉说着拿出相应器具。

“我也要喝!”穆晓霜撑着脸颊,直勾勾地盯着池醉,“池护法你闭关期间,我十分想念你泡的茶。”

醉翁之意不在酒。

哪是想池醉的茶,分明是想池醉的人。

阎攸宁看在眼里,先前并不觉得有什么,此刻却有点微妙的感觉。

眼前一身白衣红袍的青年皮肤白皙,容貌绮丽,姿态端正又松弛,一道道工序在修长见骨的手中呈现,一举一动皆是从容又优美。

池醉似乎是注意到阎攸宁的视线,偶尔抬眼,朝着阎攸宁而来的目光,不似对待旁人的冰寒彻骨,仿若冰雪融化,带着一种春暖花开时节的刹那芳华。

敞亮犹如一幅美好至极的画卷。

一刹那,阎攸宁竟然生出了些许独占的念头。

“池护法,你这次闭关有突破吗?”穆晓霜问道。

“并无。”池醉言简意赅道。

悠悠茶香散溢开来,池醉将茶杯推到阎攸宁面前。

婆海刹四季严寒,茶杯上方冒着袅袅热气,连带着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带上了暖度。

阎攸宁端起茶杯抿了口,入口便觉一股微甜,怡人茶香逐渐从鼻端沁入咽喉,咽下后唇齿留香,回味无穷。这泡茶用的泉水并非普通泉水,应是灵泉水,喝下一口后只觉通体舒畅,对炼气期的修士大有益处。

穆晓霜自己跑过来端起一茶杯,喝了一口后连连夸赞,舌灿莲花,将茶和池醉都夸出了花来。

阎攸宁瞥了一眼唧唧喳喳的穆晓霜,看起来似笑非笑,其实有些嫌弃穆晓霜打破了方才安静美好的气氛。

然而,这一幕看在池醉眼里却是另一回事。

不论他人如何想,就算阎攸宁当下是中年人样貌,在池醉看来魅力与皮相毫无关系,阎攸宁怎么样都让他挪不开眼,更不想有人分走阎攸宁一丝一毫的注意。

池醉低头,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衣袖掩杯,垂眸看着茶水波澜,实则掩饰着眼底幽深。

他忘了一件事。

阎攸宁许是,只喜欢女子的。

冷硬的男子又如何能与女子相比?

如果控制不住说出一切,阎攸宁还会这般含笑看着自己吗?阎攸宁可能会骂他大逆不道,令他厌恶后甩袖而去……池醉的手指微微收紧,只要想到这种结果,心脏便仿佛被一只手攥住,又苦又疼。

池醉早已练就不露喜怒的本能,面对阎攸宁的时候,还是会担心暴露自身……

好在阎攸宁似乎什么都没发现,提醒道:“他们来了。”

话音落下,黑衣衣袍的身影出现在长廊尽头,高壮的身形裹挟着骇人的气势一步步走来,不是巫祺然又是谁。

衡叙跟在巫祺然后方,姿态恭敬,看到穆晓霜在此微微皱眉,随即隐去脸上的担忧。

穆晓霜挺直腰背,微微垂首站到一边:“魔主。”实则偷偷使眼色,池醉本身就深受巫祺然器重,不站起迎接也就算了,左丘珩还是那般旁若无人地坐着,太过嚣张太引人注目了!

阎攸宁和池醉相对而坐,巫祺然大袖一展,坐到矮茶桌的右边,随后示意衡叙一并坐下,衡叙坐到了巫祺然对面。

“魔主,衡护法,请用茶。”池醉一前一后将两杯茶推到两人面前。

期间三人并不言语,除了在场人的呼吸声,只剩下寒风的声音。

巫祺然轻吹茶面,喝了口后说道:“池护法泡的茶果然别有风味。”

“魔主谬赞。”池醉坦然以对,又将之满上。

“汝就是池护法一见如故之人?”巫祺然冷然问道。

中年男人容貌端正,留着道长胡子,长着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一身黑色劲装,背扣拂尘,却并无多少仙风道骨,反而给人洒脱随性的感觉。

这姿态还是面对巫祺然,也无丝毫局促,姿态闲适,仿佛所处的是一处茶馆,巫祺然不过是偶尔坐在旁边的陌生人。

这类人和孤傲冷峻的池醉完全是两个极端。

两人却一见如故,怎能不叫人纳罕。

阎攸宁笑着对巫祺然颔首,端起茶杯,硬生生把茶喝出了酒的气势:“在下名叫左丘珩,没想到有生之年能有幸得见魔主。今日我以茶代酒,敬上一杯。”语毕,也不等巫祺然的反应,又看向池醉,微微一笑道:“池道友,这还是托了你的福,我也敬你一杯?”说着把杯子推给池醉。

池醉自然地又将空杯满上。

两人之间似有他人插不进去的一种微妙气氛,衡叙看得提心吊胆,不明白这无所顾忌的左丘珩到底哪里吸引了池醉。

巫祺然眼色微沉,此人身怀高级法宝,这片刻间他仍旧看不出是何修为。

一声轻笑蓦然想起,比阎攸宁嗓音还要低的声音压迫感十足,巫祺然问道:“左丘珩,汝愿意留在婆海刹为吾效力吗?”

“如果在下说不愿意呢?”阎攸宁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