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朝澜接住弓箭,随即转过身,将装着箭支的箭筒背在背上,一手提弓,一手攀墙,身姿矫健地翻上墙头。
“他这是打算用弓箭射巨狼?”程武看向如铸铁青松般立在墙头的任朝澜,神情微愣。
“这射不中的吧?”程文抹把脸上的雨水,“这大晚上的,还是狂风暴雨的,视野差得连路灯都看不清了。”而且,那巨狼也已经跑出去近百米远了……
程武没有接话,但眉眼间的神情,显然也是不太看好结果。
跟程家兄弟相反,杨纪清却对任朝澜很有信心。他虽未亲眼见过任朝澜射箭,但当年在京城里,任家家主骑射一绝的赞誉,却是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而且——任朝澜不是浮而不实的人,他既然开口让他拿弓箭,但必然是心里有大半把握的。
杨纪清迎着密实的雨水,凝望着墙头上的挺拔的身影。
墙头上,任朝澜迎着风雨挽弓,搭箭,从容开弓。当弓弦拉满之时,他拇指上的象牙扳指亮起银纹,弦上的箭支,瞬间被覆上了一层银色符文。
一道闪电撕裂天幕,弦上的箭矢破空而出。
任朝澜连射两箭,上一支箭破开雨幕的尖啸未消,下一支箭就压着那呼啸的尾声离弦。
两道银光破开雨幕,旋即巨狼一声哀嚎,带着背上的男人倒在了地上。
“中了?!”程文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巨狼和从巨狼背上摔出去的男人。
程武也跟着怔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喊上程文,一起下城墙去抓那男人。
任朝澜放下弓,偏头垂眸,看向还站在一旁的杨纪清,“可以下去抓他了。我在这里看着,他跑不了。”
杨纪清仰头望着任朝澜,感觉心底异常鼓噪,兴奋夹杂着陌生的情绪,让他想对任朝澜做些什么。略作思索之后,他大步走近任朝澜,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用力拍了一下他垂在身侧的手,“干得漂亮!”
跟任朝澜击完掌,杨纪清才转身追着程家兄弟的脚步,兴冲冲地往登城阶道跑。
任朝澜目送杨纪清跑远后,抬起被杨纪清拍过的手,不由露出一丝浅笑。
任朝澜连射两箭,一箭射中的是巨狼,另一箭射中的是男人的右腿。
巨狼被射中后,化作了一枚焦黑的种子。男人没能变出第二匹巨狼,他拖着中箭的右腿,往前挪了没几步,就狼狈地摔倒在了一个水坑中。
男人裹着里外都湿透的雨衣,感受着腿上箭伤的疼痛,以及脸上冰冷的雨水,没有再试图站起来——即便他能站起来也已经来不及了,追赶他的人已经从城门口跑了出来,抓住他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杨纪清跟着程家兄弟跑近男人时,看到他动作艰难地跪在地上,听到他仰头高呼,“愿陛下……早日得偿夙愿!”
男人高呼完后,身体猛地一抽,就歪着身体,倒在地上不动了。
最先跑到男人跟前的是程文,他赶忙扶起男人,去探他的鼻息,片刻后怔怔道,“他……没气了。”
杨纪清一口气没喘匀,就急急地弯腰去检查男人的情况,“死于咒术。”
杨纪清又翻看了男人的身体,最后在他胸口心脏的位置,发现了咒术符文。
程文有些难受道,“这是又白忙活了?”
杨纪清站起来,喘了两口气,眯起双眼看着已经死透的男人,“不,应该说是大有收获。”
程文抬头,“啊?但这人都死了……”
杨纪清回头,看到从展馆跑出来,正朝他们跑来的任游和许淼,“先把尸体搬城门门洞下再说。”
任游和许淼帮忙把男人的尸体搬到城门门洞下,任朝澜已经从城墙上下来了,其他剩下的人也从防空洞出来,聚在了门洞底下。
程武带来的两个队员,在防空洞受巨狼冲撞时受了伤。女性队员手疑似骨折,男性队员脚疑似骨折。杨一乐侥幸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摔倒的时候磕破了膝盖。
许淼打电话喊了救护车,又联络了明霞区派出所,让他们过来帮忙收殓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