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鉴几乎脱力,闭着眼睛要休息,成宽伯让傅少阁扶着他:“别让他睡了。”
傅少阁拍拍方从鉴的脸,小声说:“别睡。”
这的确是那个在地牢里被打到皮开肉绽也不松口的方从鉴。
成宽伯端了热水来,喂给方从鉴。水里还放了两片熏肉,有些咸味,怪怪的,方从鉴想吐。
“喝下去。”
方从鉴喝了水,把衣服脱了。他出了太多汗,衣服湿透,脸上都是腥臭的血污。成宽伯去烧了热水,拿破衣服给他擦身。
“缓过来没有?”
许是喝了足够的水方从鉴感觉好一些。傅少阁把衣服脱下来让他他穿,他便躺在火堆边睡了。
方从鉴醒来时,傅少阁正侧身躺着,盯着他的脸看。
方从鉴摸了摸脸,几天没洗脸了,给傅少阁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狼……”方从鉴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天与狼的生死搏杀。
“逃了,那些狼都受了伤,暂时不会回来。”傅少阁按住他,让他继续躺着:“你很勇敢。”
方从鉴笑了一声,这来自傅少阁的夸赞还真是让他有些不适应。
傅少阁又说:“从前是我看错了,你不是弱者。”
方从鉴看他一眼,摇摇头:“傅少阁,我的确是弱者。就像路边的杂草,谁都能踩我一脚,莫说你这种京城大官,就是底层的吏胥,都能把我这种人逼上绝路。”
他想了想,说:“可是,就算是草,也愿意为了一点点的阳光雨露,顶开压在头上的泥土石块,被踩倒了,还要继续长起来,对我们杂草而言,不坚强一点,是活不下去的。”
傅少阁若有所思,他想了想,说:“你比我坚定,从来不会迟疑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