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骂穆丞相是蠢蛋,聂光裕一时间失语。
这些人的投名状在左世爵手里,左世爵驱使他们做的事,比如弹劾崔释,拉穆丞相下马,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这帮人沆瀣一气,反倒形成了无比坚固的利益同盟。若遇着麻烦了,就把像自己一样的底层小卒子丢出去,弃车保帅。
这就是所谓的聪明人吗?
其他人的投名状,都在左世爵手里,他又该怎么去问呢?
他问了方仲卿和黄鸿羽的投名状,这两人一个舞弊一个贪污,果然是太阳底下没新鲜事啊,官场上还能出些什么猫腻,聂光裕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
“傅少阁呢?他有没有投名状?”聂光裕忽然问。
“他和咱们不是一路人。左尚书拉拢他,乃是许诺了别的好处。”
聂光裕放开了计少卿。
计少卿揉了揉胸口,没好气地看着聂光裕。聂光裕不搭理他,计少卿这里已经问不出什么来了,他开了案卷室的门,扬长而去。
散了衙,聂光裕买了两斤肉,上了姑姑家。姑父已经被流放九边,赵家门庭冷落,仆人都没几个,聂光裕去时,姑姑正一个人清理门口的杂草。
看见聂光裕拎了肉来,姑姑就开始哭。聂光裕看她可怜,更说不出姑父乃是咎由自取的话来,毕竟他在京城为官,姑父没少帮他,赵家有钱时,姑姑更是时常贴补他。
“上次写了信回娘家,想让家里的叔伯们帮一把,哪知道个个都跟我哭穷,真是气煞人!赵 在时,这些人可没少来找我帮衬哪!”
聂光裕淡淡道:“人都是这样。原先与我交好的同年同乡们,现在还不是一样见了我就绕道走。”
两人说了会话,聂光裕切入正题,问姑姑:“姑父走时,就没留什么话给我吗?”
“那时那般匆忙,就忙着着急,忙着托关系,忙着哭了,哪还能想得到别的。”
聂光裕想了想,问道:“姑父在家时,有没有跟姑姑提起投名状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