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宽伯眼眶发红,剧烈喘息。
“丁海原,那你为什么要杀傅少阁的爹娘?你现在留在他身边保护他,是因为愧疚吗?”
“你知道个屁!”成宽伯发了狠,非得杀了谢莲灭口不可。两人在室内打得不可开交,把这小小的书房打得一片狼藉,博古架上一只装字画的瓶子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谢莲一错脚,踩在那字画上,成宽伯的眼神短暂地在字画上停留片刻。
谢莲立刻察觉,把字画一挑,卷入手中,跳窗而去。成宽伯紧追其后。
家仆们听见了打斗之声,也看到成宽伯追了出去,但是没有傅少阁的命令,他们不敢进书房打扫。
于是傅少阁回到家后,看到的便是这一地狼藉。
装字画的瓶子摔得粉碎,里面的字画空空如也,傅少阁静了静,忽然问道:“成宽呢?”
家仆战战兢兢,回他:“他追着那贼人跑出去了。”
傅少阁便静静地在书房内坐着,也不叫人打扫,也不让人点灯。天色暗了,室内一片昏暗、寂静,让傅少阁觉得安全而舒适。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喜欢一个人静静地躲在狭窄幽暗的地方,那意味着安全,没有人找得到他,没有人能伤害他,也没有人在他耳边声嘶力竭地怒吼咆哮哭喊。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傅少阁已经记不起来了,或许是八岁,或许还要更早一点,七岁或者六岁?年龄已经记不清了,那可怕的感觉却如影随形。
傅少阁静静地呼吸着,每当他遇到解不了的难题,就会这样一点点放慢呼吸频率,这是成宽伯教他的。
他可以确定,他动的那些手脚,江延书绝对发现不了。可是,如果他和左世爵私底下的交易被捅给了陛下,他还能抵赖吗?
这时,书房外传来成宽伯的声音:“少爷。”
傅少阁说:“进来吧。”
成宽伯垂头丧气,走了进来。
傅少阁让人点了灯,看向成宽伯。成宽伯正微微地打着哆嗦,紧绷着表情,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他这精神状况很不好,傅少阁反倒不想责怪他了。
他认识成宽太久了,这人就好似他的祖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