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励嗯了一声,问道:“杨尚书可有参与此事?”
谭季伦连忙道:“没有!杨尚书公忠体国,清廉勤俭,还望陛下千万莫要对他生出猜忌。”
“那你吃了这么大的亏,为何不把这事告诉杨尚书?他是你的同乡,又颇为看顾你,不是么?”
“因为卑职不想把杨尚书牵扯进来。”
那么看来,贪墨抚恤之人,要么官位高,要么人数多,就连杨尚书都搞不定他们了。
“那你说说,究竟有哪些人?”
“就卑职所知,自户部尚书赵 ,到京营守备万安,再到九门提督贺威,成亲王顾勤,皆在此事中上下其手。”
顾励听的火冒三丈,万万没想到就连户部尚书都参与了贪污一案,这个狗官天天跟自己哭穷,原来是哭自己没地方捞钱呢!既然他参与了,户部中想必有不少官员也跟着上下其手,户部看来是要大换血啊。
至于成亲王顾勤,他也有印象,叛军攻城那日,这混不吝的王爷还跑来跟他告状,说几个傻大兵踩坏了他家院墙下的花。
成亲王乃是顾励同父异母的兄弟顾勤,生母便是现在身居慈宁宫的太后。原本到了年纪,就该出京就藩,偏生太后疼爱他,吹了一番枕头风,这混不吝的成亲王便留在了京城,做个闲散王爷。
他想了想,问道:“穆丞相呢,此事他知道吗?”
小谭道:“穆丞相只管过问,抚恤发放事宜,还是由下头人经手。”
顾励问道:“上次朕巡视兵营明明是个好机会,你们为什么不向朕告状?”
小谭苦笑道:“陛下,巡视兵营时,能被选来迎接您的,都是京营守备万安的亲信,平素这帮人就没少收好处,谁会对您说实话?再者,我们能有一半的抚恤落进手里,已经是十分满足,朝中关系复杂,若是踢破了这事,只怕以后都没好果子吃。”
顾励想了想,问道:“此等陋规,怕不是第一次了吧?”
小谭默不作声,显然是默认了。
顾励说:“把你知道的都说来,朕会为你们做主。平素哪些宗室子弟、勋戚权贵借你们的劳力,哪些人在军中虚报员额冒领军饷,你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