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励问道:“你受伤了?”
那少年抬起头来,草帽掉在地上,露出一头栗色卷发,与一双幽幽泛绿的眼睛。
顾励悚然一惊。
那双幽幽的翠眸正冷冷地盯着他。
杀意
少年走了过来。
“你要是杀了我,你也麻烦!你在躲避什么人吧?有我在,或许可以帮你遮掩一二。”
少年走上前来,顾励慌忙格挡,竟被他一下制住了手脚,反剪在身后。少年压着他,扯下裤腰带,将他双手捆在一处。
接着他一个人在桌前坐下,解开衣服,露出身上几处伤痕,最为严重的是肩胛上的一处,看样子是为火器所伤。
顾励心里打鼓,琢磨着方才那个小唱究竟到哪儿去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不过他不回来也好,这少年看来暂时没有要杀自己的意思,若是小唱忽然推门而入,局面必然再度生变,情况难料。
他打量少年,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看你肤色洁白,眸色发翠,你爹娘是弗朗机人么?”
弗朗机人就是葡萄牙人,现如今占着南方的濠境通商,名义上说的是租借,却从不见他们付过租金。
少年扫了顾励一眼,没作声,取出伤药,艰难地反着手给自己上药。
顾励说:“我可以帮你。你的伤口都化脓了,若是不把脓血挤去,情势不妙。”
少年冷冷道:“若是不想被我堵上嘴,就别说话。”
顾励只得住了嘴,看着那少年潦草地上了伤药,穿上衣服,然后在屋子里四处走动查看。
少年打量顾励的巾帽 衫,问道:“你是哪县的生员?住在这种地方,读得进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