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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言:“被您一解读,倒像是唯心主义。”
我不信,他就不存在。
韦教授脸上的褶子聚在一起,哑着嗓子笑了起来:“别偷换概念。”
“那婴儿呢?对这个世界还没产生认知的小孩呢?有些照样会受到异物干扰。”
对于还没接触过鬼这个概念的人,根本谈不上信与不信。
韦教授把头偏向一边:“虽然很多人说小时候见过鬼,事实上他们也平安长大了。你在特殊小组这么久,什么时候遇见过幼童被异物夺命的例子?”
聂言还想争辩什么,但韦教授已经疲惫地合上双眼:“时间会证明一切的。就像你们过往处理的事件当中,胆小、认为鬼存在的人撞鬼可能性远超过不怎么信鬼存在的人。”
聂言:“罗盘七天赋显现,被调到特殊小组前,也是个无神论者,可他恰恰是在被异物入侵的状态下觉醒。”
韦教授摇头,费力地动了动手指。
聂言看出他的意思,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三张纸,每一页均是罗列着密密麻麻的苛刻条件。
有些很是荒唐。
什么从未在乎过风水星座宗教,不相信左眼跳财……
“如果一个人,能满足所有的条件,”韦教授一字一顿道,“那在世界观被改变前,任何异物都无法伤害他。”
聂言摇了摇头,不再这件事情上纠缠:“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特殊小组了,下周再来看望您。”
临出门前,望着老人衰老的面容,微微鞠了一躬:“感谢您多年来对特殊小组工作的奉献。”
韦教授的眉心已有灰败之色,也许已经等不到自己的下一次看望。
“职责所在。”
聂言遂即脚步不停离开,这位特殊小组的组长走了没多久,病房里又进来一人。
没了先前的从容,韦教授勉强扯了下嘴角:“都按照你说的做了,希望你能履行诺言。”
说话的时候,老人死死盯着对方的脸,不想放过任何一次表情变化。
不同于聂言的强势,新进来的这人在容貌气度上更为惊人,随便一个眼神扫过来,都会为那份漂亮感到一阵心惊。
花篮里娇艳艳的花朵在他经过时竟有些蔫,像是不敢太过放肆地盛开。
“白辞。”
老人受不了窒息般的沉默,叫出对方的名字。
终于,白辞抿了抿偏淡的唇:“放心,那只王阶级别的异物我会处理。”
韦教授长松了口气。
数月前,白辞声称市内有一只王阶级别的异物,在酿成灾祸前可以帮忙处理,前提是自己要向特殊小组提出一项理论:异物无法伤害彻底的无神论者。
白辞不会说谎,韦教授并不怀疑有王阶异物的存在,但他始终想不明白交易的用意。
正如聂言所说,这项理论根本没有意义,比起什么样的人容易受异物影响,大家更关心怎么对付异物本身。
考虑的太多,韦教授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疲惫在向自己袭来。往事走马观花在眼前转悠,最后他发现,其中最难以忘怀的是数年前第一次见到白辞时的画面。
时过境迁,自己已经耄耋之年奄奄一息,白辞依旧容颜不改,如局外人般漠然地看待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