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他来找自己复仇。
他的寝宫戒备森严,除了他的心腹以外,没有人知道他在戒备什么。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深深地畏惧着不可知的未来,他在心底知道那些他依仗的侍卫和高精的武器,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他就是在这样的畏惧中变得愈发地苍老。
所以当年果决的路温大帝,也会在这样的无人时刻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为了那一个可能性而冲动。
可他才刚刚回想起那过去的事情,耳边就听到大殿外传来了细微的动静。
那像是鳞片划过冰冷的地面,摩擦出来的同样冰冷的声音。
路温打了个哆嗦。
他想起来了那条蛇妖。
在实验室中,在研究员从他身上剥离器官和血肉的时候,他的尾巴在地上摩擦,便是那样的声音。
路温这时候再回想起来,鼻端隐约飘荡起的是那股萦绕他心头久久不散的血腥味。
路温知道,他来了。
*
没有人看到林宿。
他分明就那样毫不隐藏地从宫殿前驻守着的守卫面前走过,却没有人扭过头看他一眼。
闪烁着红光的电子监控仪器也同样没有发出警报。
这时候若是查看监控记录,林宿走过的那些地方空无一人,却还能捕捉到些许飘散的尘埃。
他就像是走进了路温一个人的梦,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看到。
林宿推开了门。
早就上了锁的门,他只轻轻一推就开了。
他甚至都没有关门,只是朝着路温大帝一路走过去。
林宿今天的穿着和当年路温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
就像长达七年的噩梦,一朝回到了最初还没开始的时候。
路温不知道是见到了他,心中忐忑的等待终于有了发泄的口,他居然没有那么不安了。
路温:“你来了。”
他坐在他的书桌前,林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完全成年了的蛇妖,粗硕的蛇尾根部将他撑起来,远比一个正常站立的男人要高。
林宿没有回答他,只是看了他许久,才嗤笑了声:“听路维安那样说你,我以为你是不会害怕的,没想到...”
没想到也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一个还是悔恨之前自己做过的事情的人。
路温干笑了声,他大概是想说些什么,却突兀地发现自己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神情骤然便有些慌乱起来。
林宿看着他站起来,捂着脖子试图发声,弄得脸红脖子粗却连一丝□□都发不出。
直到这一刻,路温才清楚地认识到,当初让他阴了的林宿,到底有着怎样可怕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