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他好说歹说,让南医生重新相信科学后带着人回来,看到原本躺在修复仓中沉睡的林宿已经爬了起来,而林迁正拿着不知名的小瓶子往他伤口上撒三无粉末的时候,伯宁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先是下意识地看了眼时间。
这会儿距离他们给他处理完伤口,才过去了不到五个小时。
不到五个小时!!!!!
伯宁和南医生的表情都快要抓狂了,两张脸上不约而同地写着:你他妈怎么爬起来了!
再看林迁手上的药粉已经在林宿胸口、身上的伤上覆了厚厚一层的时候,伯宁感觉自己从来没有那一天,像今天这样这么头大过。
场面极度混乱,伯宁只隐约记得自己当时就像一只暴怒的老母鸡一样,鸡叫着冲向了林迁。
他旁边的南医生也没好到哪里去。
然后,他们都被那个病患,镇压了。
而现在,看着同样捏着瓶子给自己的胳膊上撒药粉的林迁,伯宁深吸了口气,伸出另一只手悄咪咪地在大腿上掐了把,疼得龇牙咧嘴的,才知道这不是做梦。
伯宁再偷偷看了眼靠在休眠仓上正盯着他的林迁的爹爹,对方的眼神犀利,半点不像什么病患。
伯宁跟那些军队中的将领都能面不改色地开会,却在这时候怂得像只鹌鹑。
迁迁的爹爹,当真不是个普通人。
伯宁这么想着,看向端端正正地坐在他身边的南医生。
对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我很乖”的字眼。
才过了半小时不到,伯宁的胳膊就时不时发痒,他忍不住拿手挠了下,然后,他伤口的痂掉了下来。
伯宁和南医生:“......”
科学呢?他们的科学在哪里?他们怎么看不到了?
在伯宁和南医生像两只小鹌鹑似的躲在角落里怀疑人生的时候,林迁已经趴在了林宿的身边。
他变出了他的小尾巴,缠在林宿的尾巴上,哼哼唧唧地又哭又笑。
虽然他爹爹还没全好,但是他很快就会好了!
林迁已经七年没有见过他爹爹了,但这时候的他还是像从前一样的小黏人蛇,乖乖巧巧的,娇娇滴滴的,一样地亲昵。
林迁抱着林宿的腰,呜呜咽咽地开始告状:“爹爹!我等了你好久啦,你都不回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他们都欺负我,我打不过他们,他们还把我赶下山去了,村子里的人还拿叉子叉我尾巴!”
林宿闻言心痛起来,他的手落在林迁的后背,像小时候哄他那样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他对人敌意很大,若不是有林迁阻拦,刚才扑过来的伯宁和南医生早被他切了。
也只有在看着林迁的时候,他的眼中才有着无尽的柔情。
林宿声音还有些沙哑:“迁迁别哭,是爹爹不好,没能守在你身边。”
那天,他只是像往常一样,出去给林迁摘他喜欢的果子,一睁眼一闭眼的功夫他就突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任是他再如何寻找,也踏不上回去的路。
林迁几次想问他到底经历了什么,都被林宿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到最后,小蛇妖便只哭唧唧着一个劲儿地告状了,讲他一个人的时候多么的难过,多么孤单。
说着说着,林迁睡着了。
林宿拍着他的后背,眼中有悔恨,也有怜惜。
而林迁睡着以后,屋里还睁着眼的便只有林宿、伯宁和南医生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