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安德烈与莱恩斯的到来,沃尔德伦没有分出任何一点目光。
他紧紧盯着维乔莱尔闪烁着红光的瞳孔,扯起嘴角:“你的眼睛,血红色的,和所有追寻欲望的血族一样,是红色的。”
“维乔莱尔,我们都是被诅咒的生物,没有救赎或是终结。”沃尔德伦沙哑得笑起来,“族群不是我们的归宿,死亡不是我们的终点。你和我一样,在无处可寻的需求中茫然。”
“我从未否认欲求的存在。但被欲望所指派的野兽,我不是。”维乔莱尔拔出匕首,暗红发黑的血液从伤口出缓缓流出,“血族不是高贵的生物,沃尔德伦,你只是不愿承认自己的傲慢与失败罢了。”
沃尔德伦涣散的瞳孔紧缩,胸腔被维乔莱尔破开,利爪肆意的搅动血肉。疼痛未给沃尔德伦带去任何新鲜感。重伤或者死亡是他体验过多次的老旧货物。除此之外更新奇的感受在他空旷的胸膛滋生。
维乔莱尔没有寻找到心脏,沃尔德伦的身体里只有陈旧的脏器和血肉,被安德烈掏出的心脏也没有再生。他略显疑惑地看向沃尔德伦。
“血族终归会迎来灭亡,维乔莱尔,你在保护的东西只是一摊腐败的垃圾。在旧王死去后就开始争夺权力的肮脏老鼠,凭什么获得你的忠诚呢?”
维乔莱尔抽出手掌,指甲缝隙里勾出几块软踏踏的碎肉。沃尔德伦的伤口没有愈合的痕迹,血管也没有工作,流出的血液有限,只滴滴答答的染透两个人的胸膛。
“你夺走的戒指,交出来。”维乔莱尔说。
“还不明白吗,皇位不值得我舍弃珍贵的死亡。”沃尔德伦的身体失力,半落在维乔莱尔身上,他的獠牙摩挲血皇的耳朵,“对戒指有所图谋的,另有其人。”
“这次是我赢,还是你赢?”沃尔德伦问。
维乔莱尔越过沃尔德伦的肩膀,看到了举起银枪的莱恩斯和眼睛猩红的安德烈。
扳机扣响,银弹没入皮肉。
维乔莱尔没有感受到沃尔德伦对子弹做出的反应,因为自始至终沃尔德伦都只是由地狱回归的亡灵。
“你变得更懦弱了。”维乔莱尔推开沃尔德伦,冷冷地叫他,“老师。”
安德烈解下身上的斗篷,将维乔莱尔整个裹住。
银枪和心脏部位的贯穿伤似乎再一次夺走了沃尔德伦的生命,无论如何查看,那也是一具早就沉睡的尸体。
维乔莱尔的手腕与脚腕上都有银质的锁链,灼伤形成后又愈合,只留下了浅淡的痕迹。
“咔嚓 ”安德烈掰断锁链,皮肉碰触银质物品带来细小的灼烫声音。
维乔莱尔的状态并不好,安德烈不需要去询问也大致能看出沃尔德伦做了什么。对猎物进行标记,向所有人宣誓这是自己的所有物。就好像在无意识中他会撕咬莱恩斯一样。
“没想到你还会回血族,安德烈。”维乔莱尔在斗篷上擦拭右手,说道。
维乔莱尔的声音冷淡而沉稳,只是透着些许的疲累和沙哑。安德烈的手指在维乔莱尔脖颈后停滞,问:“什么契约?”
“果然瞒不过你。”维乔莱尔叹了一口,“如果你不来,安德烈,这将成为我的秘密。”
“以艾德里安的脑子,的确会被你糊弄过去,但其他血族可没那么蠢。”安德烈嘴里调侃,眼睛却一动不动地落在苍白脖颈上突兀的伤口。
“共生。”维乔莱尔说着低头看沃尔德伦,“但很不巧,似乎不怎么管用。”
血族与血族之间同样能够签订契约。关系依靠血族血脉的高贵与否确定。维乔莱尔拥有最纯正的血统,甚至都算不上沃尔德伦的后辈,和他签订契约沃尔德伦也废了不少功夫。
共生的作用和名字一样,只要其中一方活着,另一方就不会死去。且无论身在何处,对契约的另一方都会有所感应。
维乔莱尔将匕首刺入沃尔德伦心脏的同时,身体没有发出任何警告。
抹杀契约另一方会遭受诅咒,可他毫发无损。不论沃尔德伦是为了获得生命,还是想给他拴上一条铁链,都失败了。
随着沃尔德伦的死亡,旧居残留的咒术也逐渐丧失了效力。这片区域彻底陷入死寂。
最终三人都没有妄动沃尔德伦,留他在私人住宅的藏宝阁里和一支破旧花瓶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