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安德烈的眼神缓缓转向劳伦斯,“你说的他们是德里克?还是我那些没什么本事的兄弟?弑父是争取权力的阶梯,我可不曾对我的‘父亲’抱有感恩。至于通敌 ”
安德烈遥遥看了眼成堆的猎人:“等血族的族谱里出现安德烈 金 罗格的名字再和我谈族群吧。”
“劳伦斯,对种族存有责任感和归属感的吸血鬼都是失去自我的傻子。”安德烈扬起下巴,睨着眼看向劳伦斯,“很遗憾,你似乎就是其中之一。”
讥讽而怜悯的态度惹毛了自负的血族。归属感是劳伦斯一直在追求的东西。他渴望被认可,缺失的自尊急于被承认。而现在竟然有人告诉他那些他追求的东西毫无意义,这精准的激怒了劳伦斯。
当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开始愤怒,他就没那么占据优势了。
莱恩斯被踢掉了一把银枪,身上却还有不少圣器和银制利器,对付一只吸血鬼毫无困难。劳伦斯动的一瞬间,莱恩斯也冲了出去。
耳边劲风袭来,冰凉的金属还没贴近皮肤,却已经又凌冽的寒气。劳伦斯在被蝙蝠挡住去路时就想到他逃不掉了,而比被抓捕更使人愤怒的,则是这个造成他一败涂地的人,竟然同是一只血族。
安德烈向后撤了一步,看莱恩斯上前踢开劳伦斯的爪子,右手无间断地架在劳伦斯脖颈上,左手则接过劳伦斯双手,用银拷锁在了一起。
“你这个叛徒。”劳伦斯被押着离开,路过安德烈时恶毒地盯着安德烈,如呓语一般念念有词,“会有人惩罚你的,安德烈。你的罪行会被公布,你的背叛会被谴责。你终将被杀死!我以血族的名诅咒你!”
“闭嘴。”莱恩斯举起枪托,朝劳伦斯后颈敲去。
比他更快的是安德烈,劳伦斯怪异的笑僵在脸上,僵硬着晕了过去。
诺德看了一眼安德烈,皱眉:“他身上还有线索……”
“会长不如探探鼻息,看他死了没再发表意见。”安德烈冷着脸堵回诺德的话,“或者等会长不介意被一只血族诅咒的时候,再来和我谈你的责任心与大局观。”
诺德僵了一瞬,而安德烈根本不在意他的反应,径直远离了猎人扎堆的地方。
血族的诅咒根种在灵魂里,劳伦斯诅咒念完,安德烈就感受到了异样。无形无色,虚无缥缈的命运落下锁链。这是他无法去改变,无法根除的东西。
打断和截杀下咒之人并不能阻止诅咒的发生。血族一生可以做出这样的诅咒一次,代价是断送永生,连灵魂一并作为筹码交付给恶魔,以换来一个消除不掉的命运。
安德烈找到一颗在战火中免于血液的高大树木,茂盛枝叶投下随风飘摇的阴影,是混乱中难得的静谧。
怀里被咬穿肚子的蝙蝠一直没有动静,小小的身体流出的血液把安德烈刚换的袍子都给染红了。
安德烈把蝙蝠揪出来,手掌覆在蝙蝠肚腹的伤口处,又喂了点血给蝙蝠,了无生气的小家伙躺了一会开始踢蹬爪子。
“别动,伤口在愈合,我知道有点疼,忍一忍。”安德烈安抚到。
“它看起来不太好?”莱恩斯撇下血猎的猎人,光明正大在工作时间跑来树荫下聊天。
“我相信探长眼睛还没瞎。”
他的顾问先生心情不大好,莱恩斯吃了瘪,选择了宽容,“劳伦斯的诅咒,对你有影响吗?”
“或许你该回去看看典籍,莱恩斯,不然你不会问出这种很彰显智商的问题。”手里的蝙蝠皮外伤已经愈合,但是似乎有些心理阴影,团在手上,赖着不走了。
血族诅咒是最恶毒最难缠的诅咒。大战时期不少知名的猎人最终死在诅咒下。他们在战场上得意,对诅咒不以为意,却在和平年代应验诅咒,一个个死去。
莱恩斯自然看过典籍,只是他不知道血族对血族下诅咒是否会有不一样的地方。
“有解除的方法吗?”莱恩斯问。
“没有。”安德烈说,“怎么,探长在关心我?”
莱恩斯皱眉,对上安德烈略显讥讽的眼神,“我认为关心不是一项负面行为。”
猎人承认得毫无顾虑,甚至有一种真诚,这让安德烈没了玩弄人的心思。
“的确不是,但很多余。”安德烈把蝙蝠塞回怀里,“低级血族的诅咒在效果上会被折损,但不会消失。”
“不用太过担心我在完成你的愿望之前死去,莱恩斯。和人类相比,血族没那么脆弱”
“我不是担心能否完成愿望。”莱恩斯对这种恶意揣测有些不满,而安德烈已经拒绝了谈论这个话题,所以他只能做出一句干巴巴的反驳。听起来有些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