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晚来到时,露着大片胸脯的女人和穿马丁靴的男人开始四处流连。
在一群年过四十,留着胡茬的大叔中,安德烈算是上好的对象。
手绢和女人用的香囊被塞进怀里,甚至还有男人扭着腰身朝他请酒。
安德烈对这些想方设法找人共度良宵的人类并无兴趣。当另一个拿着沾着酒渍油污的菜单朝他招揽的女人把裸露的胸脯贴近时,安德烈停下来。
吧台前搂着个女人喝酒的男人穿着血猎的制服,银枪还在腰间晃晃荡荡。
安德烈眼神停顿在猎人的侧脸,三十多的年龄,正露出猥琐的笑容,眼神在女人化着妆得脸上转来转去。
这模样和下午在一边站着记录他伤口愈合时间的正经表情相差太多。
安德烈在门口女人欣喜的表情下走进了酒馆。
酒馆内部纯用木质材料,配上昏暗的灯光有着不错的气氛。麦芽的气味也不劣质,谈笑的声音放得很低,和街市外面的喧闹比起来,有格调极了。
这里的客人大都有伴。男伴或女伴都有。孤身一人的安德烈显得有些突兀。
在外招揽客人的女人拧着腰肢走过来,柔身询问:“先生要喝点什么?”
安德烈看了一眼菜单,酒水的价格还算亲民,没有和店里刻意营造的氛围接轨。安德烈点了杯不便宜的葡萄酒,递菜单的女人一下子就笑起来。
红酒杯放下时,女人朝左右望了望,刻意拉下了自己的半边肩袖:“先生今晚没伴吗?”
她自荐枕席的意味格外明显,安德烈端起红酒杯,朝女人笑了笑:“等人。”
女人一下子有些失望,咬着嘴唇还有些不甘心,但安德烈已经扭过头去,不再给她眼神。
女人离去后,安德烈坐在吧台前,背对着血猎的猎人喝酒。
猎人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和身边的女人也熟识。两个人调笑着,时不时动手动脚,尖锐的惊呼和粗重的喘息让安德烈觉得手里的红酒好似发酸变质。
背后即将要进入正题时女人推开了猎人,咯咯地笑:“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猎人幸灾乐祸笑了一声:“老板被人打了,我不就轻松了?”
“你那个没能力还天天摆架子的上司?”
“对啊。”猎人啃在女人脖子上,“有钱的肥猪。不过不得不承认,多亏了他的福,我才能天天来找你。”
女人娇媚地笑着,伸手打了猎人一下,“死鬼。你老板给你这么多钱,你还骂他。”
“钱不都用来养你了。”猎人哂笑一声,没有回答,反而去调戏女人。
安德烈显然是无聊极了,在这间酒馆听猎人和女人调了半天的情,知道两个人半脱着衣服上楼才放下没怎么动的酒杯,扔下一个金币来。
引他进来的女人立刻过来,笑嘻嘻收走了金币:“您等的人看来不怎么给面子,不如我陪您一夜?”
安德烈朝他笑了,让女人看花了眼:“不了,家里的凶着呢。”
他不顾女人怔愣的表情,走出了酒馆。
家里有人还来这种地方,怕凶才怪,女人搓着金币翻了个白眼,收走了红酒杯。
安德烈回家的路上依旧收了不少“情人”的信物。他走进大门的时候,老管家被他满怀的东西吓了一跳。
“主人还没回来。”老管家愣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应有的客气,“您要先用晚餐吗?”
安德烈对莱恩斯家厨娘的手艺很感兴趣。因此晚餐时间从未缺席。
安德烈看了眼时钟,莱恩斯比往常晚了三十分钟。
“等莱恩斯回来。”安德烈说,抱着东西坐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