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没想到,”皇帝看向时钊,深呼吸一口,浑浊的眼睛之中竟是流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她怀孕了……”
兰霜的怀孕是他始料未及的。
过了这么多年,他才知道兰霜当年还经历过这些。
他不知道兰霜是怎么一个人怀着孕被Gospel带走,怎么在那样的环境下生下孩子,又是怎么安全地将时钊送回到帝国的。
其中苦难,三言两语说不清,他更是不敢想象。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时钊问。
时钊以往总是对“母亲”这个概念感到模糊,即使那天他们告诉他兰霜是谁,他也无法将这个未曾谋面的女子与“母亲”二字画上等号。
皇帝似乎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忽然叹了一口气。
如果他知道兰霜怀孕,他早一点知道时钊的存在,或许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你问过那个Omega中校,”皇帝换了一个话题,“七年前发生过什么吗?”
时钊瞳孔猛地一缩。
早在他刚来银翼舰队的时候,楚玦就跟他讲过七年前发生过什么。
只是当时楚玦讲得轻描淡写,跟课本上讲的东西没有什么不同。
楚玦说得平淡,他自然也听听就过,当时他跟楚玦还没有这么深的羁绊,自然也没有对这件事产生太多好奇。
可他在银翼舰队呆久了,听白旭成讲了只言片语的碎片,再加上楚玦有时候的反应,他就对这件事越来越好奇。
但没人敢问,白旭成也跟他说过,千万别问。
皇帝不需要时钊回答,看他的反应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可以告诉你。”
“让银翼舰队全军覆没的,就是Gospel组织。”
“他们当着那个Omega中校的面,杀了他的父亲。”
皇帝用几句话言简意赅地讲完了全部,深深地望进时钊的眼睛。
他忽而转到原先那个问题上来:“你的责任,不是这个身份赋予你的。”
“而是你这里。”皇帝指了指他的心脏,“你得到过的东西。”
“——你敢说你从来没有得到吗?”
时钊稍稍一滞。
比起乏善可陈的前十八年,这几个月以来,他得到的东西太多了。
“就算不是兰霜,不是我,那至少也是那个Omega中校。”
时钊彻底沉默下来。
不得不说,皇帝的言辞已经说动了他。
他的父母是为彼此,为帝国。
而现在,皇帝在告诉他,如果他暂时不能理解,那他可以先简单点。
譬如为楚玦。
譬如,只为楚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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