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母的火车晚上九点到站,下班之后时间充裕,夏云则拖着老板逛了趟超市,买了食材要回家给他露一手,以慰他小长假开车却不能亲热的辛苦。
他的刀工还是差得远,就直接买切好的肥牛卷,做了个蕃茄肥牛汤、肉沫嫩豆腐和蚝油西兰花,简单快速还不容易出错。
陆远非围着他打下手,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听话又好用,就是时不时腻歪过来搂搂抱抱让人有点恼。
吃饱喝足才七点,夏云则洗过澡出来,陆远非已经把厨房收拾利索,人进了浴室,声音从虚掩的门扉间飘出来:“去床上等着。”
虽说小别胜新婚,但是小别之前,还是要抓紧一切时间享受新婚生活。
夏云则红着脸钻进被子里,听着浴室里哗哗水声,整个人懒洋洋地,好像雨滴坠落之前的蝴蝶,翅膀沾染了水汽,欲振乏力,意乱情迷。
水声很快停了,强悍的气息笼罩住他,暴风雨如约而至。
夏云则抱着双肩包窝在副驾驶上,带着一肚子离愁别绪,好似要被发配到千里之外。
陆远非难以理解他这种生离死别的悲情劲儿,跟幼儿园开学被爹妈强塞进去的小朋友一样,就差满地打滚号啕大哭了。
“高兴点,别让二老以为我欺负了你。”陆远非看了一眼他颓丧的表情,笑道:“真是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至于愁成这样吗?”
你懂个屁!闭嘴好不好啊!
夏云则懒得搭理他,扭头看外面挂满彩灯的行道树。
他刚才爽到失神,也不知道都说了哪些胡话,现在身上余韵犹存,脑袋却彻底冷静下来,眉头一皱开始回忆,回忆还挺有画面感,想想又觉得脸红心跳,羞恼交加。
他觉得自己像一片煮得稀烂的饺子皮,破绽百出,哪哪儿都漏着馅,要是去演谍战片大概活不过半集,偏他自己还咬紧牙关不认帐,撒娇耍赖装可怜,仗着陆哥铁汉柔情不跟他计较罢了。
这种泾渭分明的割裂感常让他无所适从,即使是在最亲密的时候,也觉得两个人之间像隔了一层密不透风的薄膜。
……是心理上的,不是物理上的。
夏云则揉揉眉心,从车窗玻璃反光偷看他男朋友俊朗专注的侧颜,无声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