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憋着一股子无名火,任谁只差临门一脚就修成正果却被一个雪人坏了好事,都不可能心平气和吧!
我要什么雪人,我要陆哥的人!
这点小心思当然不能让陈女士知道,否则她一准儿杀过来把儿子堆进雪人里。
他跟老夏打了个招呼,不咸不淡地问候了几句,正要结束视频,陈女士突然问起:“看房子了没?有没有中意的?”
夏云则摇头表示年底忙都忙疯了,哪有那个美国时间去看房?
何况天下房产千千万,陆哥家里最好看,除非俩人吹灯拔蜡,否则他为啥要搬?
陈女士对容江市的房市情况不甚了解,纯粹觉得儿子伤都养好了还蹭住在别人家里有些过意不去,她儿子的饭量她又不是不知道,老板家里也没有余粮啊!
“那你好歹有点眼色,多做家务,少跟那些狐朋狗友来往,别跟在家似地游手好闲。”大概所有老母亲都对儿子有三分鄙夷,说话丝毫不客气,“买东西也主动点,钱不够妈这儿还有。”
她念叨儿子是习以为常,却不知道儿子尴尬得脚趾头都抠了起来,夏云则两辈子没感受过这种掺杂着嫌弃的母爱,一时手足无措,又是紧张又是感动,讷讷答道:“知道了,谢谢……呃……妈,我钱够花,以前那些朋友也不、不太来往了。”
反正原主那些朋友他一个也不认识,问就拿砸坏了脑袋当借口,真朋友自然时常嘘寒问暖,酒肉朋友就顺其自然渐行渐远吧。
陈女士露出欣慰的表情,隔着屏幕点他的脑门:“行了,我还不知道你?骨头又轻耳根子又软,让人哄几句就不知道自己吃几两干饭了,以后多跟你老板学,别一天到晚飘得找不着北。”
夏云则被损得鼻尖冒汗,对原主的亲子关系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心。
都说没妈的孩子是棵草,这有妈的孩子好像也有点糟糕。
他拿出营业精神,插科打诨,好说歹说把陈女士哄得喜笑颜开,直夸他被砸过一次脑袋反而懂事不少。
这什么儿子,充话费送的吧?
夏云则没白看那么多亲情伦理八点档,关键时刻分分钟入戏,保证一放假就回家绝不在容江市鬼混,给小辈们准备红包不敢忘,最后又被唠叨了一回年龄不小再不解决个人问题就要孤独终老。
他这次学乖了,既不硬杠也不服软,避重就轻地打太极,昧着良心阿谀奉承——妈妈您还年轻宛若少女,当儿子的怎么敢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