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话,其余几个人眼睛亮的像是狼一样,更是几乎按捺不住心里头的激动和兴奋,是个北方男人哪有不爱吃羊肉的,可在这苦寒之地,若不是打了胜仗根本不可能有羊肉吃!这回倒是可以好好补补了!
秦嶂笑着看着这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勾肩搭背地离开,再也没有了之前被战事压迫的绝望和痛苦,兴奋地讨论着庆功的事情,眸子悄然划过一片暗沉的色彩。
蛮族不过是个小角色,就算是灭了其实也不算什么难事,可若是没了敌人掣肘,那楚国的皇帝又会将目光放在自己等人身上,与其那样,还不如给蛮族留一线生机,这样就算自己走了,朝廷也不敢亏待守在边关的将士们。
他勾了勾唇,悄悄地回到了帐篷里面,楚越溪睡得很沉,对他之前的动作毫无察觉,直到他靠过来的时候,也许是感觉到了那一点微不可查的寒气,还主动地凑了过来,迷迷糊糊地将秦嶂的手捂进了自己手心里。
秦嶂垂着眸子定定地看了他良久,最终极为小心珍爱地亲了亲他的额头,将属于他自己的温暖紧紧地搂在了胸口,头一次觉得这西北大营的冬天也没什么难熬的。
果然就像是秦嶂说的那样,第二天蛮族的大军便狼狈地滚回了他们自己的老窝,从此之后数十年内,这群人都没敢再轻易靠近边关半步,哪怕那个让他们害怕的人不在那里了,蛮族的人都不敢再有冒犯,仿佛有什么人在暗中震慑着他们。
半个月之后,朝廷下发的几千只羊和褒奖的文书一并到达,整个西北大营都炸开了锅,兵士们兴高采烈地架起了火堆,金黄色的羊肉架在上面烤的滋滋冒油,一坛坛的烈酒摆在桌上,不是什么珍惜物件,却是最烈的烧刀子。
此次庆功宴格外热烈,篝火照亮了缙城之外的天地,欢笑声响彻天地,隔着几里地都能听见那些吵闹声。
因为在这的都是武将,性格爽直,再加上憋得久了,这一疯起来就连秦嶂压制不住,只不过这帮人都在野外闹腾,作乱不到城里,就算再怎么疯也惹不出事,所以他也懒得管。
他本来想和楚越溪两个人单独喝点,可没想到还没等他找到楚越溪人在哪,就被手底下的弟兄们一起连拖带拽地给拉去喝酒了,就算秦嶂酒量再好,一坛子烧刀子灌下去也从喉咙一路烧到了心口,脸色微红。
秦嶂心里清楚,这种最便宜的烧刀子不是寻常人能喝的了的,北方苦寒,不少人家就靠着这口烈酒暖身子,楚越溪多年养尊处优,是公子哥的身子,别说一坛子了,就连一碗都扛不住。
他有些放心不下,一路找过去,可都没看见楚越溪的人影,倒是被不少人又拽着灌了一圈,心里有些着急,却不知道楚越溪这功夫也是有苦难言,被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拽到了一旁,非要跟他喝酒,感谢他千里送粮。
楚越溪盯着放在眼前的大海碗,微微抽了抽嘴角,周围几个人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就等着他把这碗酒给干了。
楚越溪面色平静,朝着那几人笑了一下,端起碗朝着众人一举,随即仰头都给咽了下去,干脆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喝彩声。
“这碗酒我敬兄弟们!”
“哈哈哈,熙王殿下果然是条汉子!喝了这酒,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干!”
秦嶂的一个副将瞄见了这边的情况,大笑着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个坛子,二话不说又给楚越溪满上,碰地一下与他撞了一下碗,脸上被酒气熏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