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却和尚莞尔:“你是容器,那再简单不过了。”
他就在怜江月的影子里掏了掏,抽出一只右臂,往怜江月右肩上一拍,那手臂就自然地落在了那里。行山看呆了,问怜江月:“能动吗?”
怜江月动了动右手,灵活自如。
了却和尚道:“容器破碎了就修补,空了就去填,照你的心意去活吧,怜江月,这也是怜吾憎的愿望。”
他把剑鞘放在了怜江月的膝上,顿时周围狂风大作,怜江月和行山都睁不开眼睛了,连人都坐不稳了。
行山在风中呼喊:“师兄!”他试着去抓怜江月,却什么也没抓到,待那风声消失,他重重摔在了地上,睁开眼睛一看,哪还有什么和尚,什么佛塔,什么碧蓝如洗的天空,怜江月倒还在,他就落在他边上,手里抓着把剑鞘,人咳嗽着。行山忙扶起他,就听他们身后有人骂了句:“我草,怎么又是你们??”
行山回头找到那问话的人,此人穿着一身白大褂,带着防毒面具,正站在一个技工打扮的人边上。那技工打扮的人也戴着防毒面具,正在给一扇门换门锁。行山看到那人脖子上挂着的证件门卡,正是元君繁。
他也问:“怎么又是你??”
怜江月看了看周围:“我们回到实验室了?”
行山点了点头,他们确实回到了那挖有一个大坑的地下实验室。
元君繁已经走到两人跟前了,绕着他们转了一圈,看看天花板,又瞅瞅那大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了:“你们从哪儿来的?”
怜江月看着元君繁的眼睛,又看了看他脖子上的证件:“陈医生?你……姓元?”
这“元君繁”的眼睛他不会认错,这不正就是怜吾憎的主治医生陈医生吗?
“他不是姓元吗?”行山疑惑了。
陈医生,抑或是元君繁笑了笑,一瞄怜江月手里的剑鞘,又扫了眼行山,转转眼珠,伸出了手,把怜江月从地上拉了起来,道:“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敝姓元,我不是坏人,二位能否借一步说话?”
这时,门外跑进来了那二床青年,他探头探脑地在门口张望着,问道:“主任,什么声音啊?”
他一看到怜江月和行山,又看到怜江月手上的剑鞘,忙把手伸向了腰间,行山也已暗中摸到了匕首。元君繁摆着手臂打起了圆场,道:“没事,没事,两位是贵宾,来,这边走。”
他就带着怜江月和行山出了实验室。那二床青年在他们身后喊道:“他的手怎么长出来了??”
三人进了一间办公室,元君繁脱下了防毒面具,也打量起了怜江月的右手,怜江月就道:“容器坏了能修好。”
行山汗涔涔地说:“我们刚才的经历说出来可能没人会相信……”
元君繁示意他们坐下,自己则坐去了一张办公桌后的皮椅上,和气地说道:“我对任何事情的态度都很开放,你们讲一讲?”
那办公桌上放着好些纸箱,这办公室里也是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箱,看上去和怜吾憎那堆满旧书的老屋似的。怜江月道:“怜吾憎的那这份‘建议诊断’为肺癌的报告就是你批准的吧?”
先前青夜霜塞给他那份怜吾憎的户籍资料时他瞄了眼,清楚地记得那批准诊断的签名确实是“元君繁”。
元君繁道:“是我,老怜是吸入了太多这里的怪气。”
怜江月又说:“那扎中我的飞镖是你们自己做的?”
“做暗器,二位是行家啊。”元君繁点了根烟,笑着说话。
行山警觉了起来,道:“你知道我们的来历?”
“唉,你们坐嘛。”元君繁看着怜江月手里的剑鞘,抬了抬下巴,“这剑鞘上刻的是鸟虫文吧?”
怜江月道:“你知道刻的是什么?”
元君繁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了却’二字。”
怜江月拉开椅子坐下了,把剑鞘放在了办公桌上,道:“没错。”
行山拽了下他,小声提醒:“还不知道这人到底什么来历,这么重要的东西……”
元君繁冲行山一笑,又强调:“我不是坏人。”就从抽屉里拿了个放大镜出来,照着那鸟虫文的刻印啧啧称叹了起来:“真的是‘了却’,好,周身乌黑,抚之隐隐有温热之感,质地坚硬,”他一抬头,说道:“石头村往北十里,有寺名了却,有僧名了却和尚,黑星转世,以障眼法将了却寺匿藏于世间。要入此寺需备黑星石与明火。黑星石指引迷津,是以同物质想吸之理,明火烧却障眼残影。是人入寺铭记以下三点,一,不入火海不见真知,二,见人见神,皆应以待物之道处之,三,勿动杀念,神佛不扰,心起杀意,神佛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