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头上长一张人面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特别是嘴张开的时候仍旧日保持着蛇的特点,上半张脸向后仰去,下巴一直裂到耳朵根儿,再吐出一根吊死鬼一样的长舌头,舌尖还蛇一样分了叉……那效果真是,难以用语言形容。
幸而杜未平和苏正都是见过“世面”的人,相柳虽然面目狰狞,还不至于吓到特事科的一线人员。杜未平用力跺脚,一条干燥坚硬的泥土小道硬是挤开那些泥水,一直延伸到了沼泽边上;而苏正随手张开一面金属盾,把一个脑袋吐出的水流挡开,护着杜未平沿小道狂奔。
邵景行站在沼泽边上,两手团了个火球,准备扔过去吸引一下相柳的注意力。显然相柳是被束缚在这沼泽里,他们也无须跟相柳硬拼,只要逃出沼泽的范围就行呗。估计这些黄蛇在这里,也不是为了看守相柳,而是为了警告外来人不要接近沼泽的。
然而还没等邵景行想完,忽然之间一股无形的力量传来,扯得他往前连走几步,一脚就踩进了沼泽里。而在他前方大约十几米的地方,景物轻微扭曲,黑绿色的沼泽颜色褪去,隐隐约约的竟浮现出片白色来。
邵景行猛地睁大眼睛——他在那片白色之中看见了霍青!
不只是霍青,还有别人呢!他看见姬琰正抓着霍青的手腕不知在干什么,旁边庄卷和张晟一左一右的围着。还有地上好像躺着个人,他怎么看着身体出奇的长,似乎长了条尾巴……
这景象只是一晃而过,没等他全看清楚就消失了,出现在他面前的又是相柳那难看的脑袋。但是邵景行敢肯定,他看见的一定是钟山山谷里的情景,而且,而且非常重要!
“你在于什么!”苏正和村未平已经跑到了他身边,眼看再有几步就能踏出沼泽,却发现他站着不动,连忙拉了他—把,“快走啊!”
村未平的异能已经要耗尽了,气喘吁吁地说∶“快走,这是相柳!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死,但它可能是被锁在沼泽里,只要我们跑出沼泽就行了!”他比邵景行经验更丰富,这一会儿就已经分析出了正确结论。
“不!” 邵景行却站着没动,“我现在不能走!”
手腕上的青蚨血印在发烫,虽然他不是很明白,可是却有种隐隐的感觉——他现在不能走,霍青正在靠近他,如果他走了,万一霍青找不到他怎么办!
邵景行是不懂什么空间什么传送的,他也不知道姬琰正在现学现卖地画传送符阵,更不知道姬琰在用他定位,而且手里那枚蛹壳所残存的五色蛾异能只能支持他试一次……
这一切邵景行都不知道,但他知道霍青能通过青蚨印找到他,这就够了。他不知道去哪里找霍青,那就让霍青来找他好了,他只要老老实实呆在原地,等着就行。
就是——目前他呆的这个位置,好像不是那么……相柳的脑袋已经要追到眼前了!
可是一股隐隐约约的力量,拉着邵景行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往前又走了几步。就这几步,他已经从脚踝陷到了膝盖,那些湿泥越往沼泽中央越活跃,甚至还得寸进尺地沿着他的腿往上爬!
“你怎么——”苏正急了,挥起三棱刺斩断那些泥浆触手,试图把邵景行拖出来,“你疯了?”
“不是!” 邵景行也急了,“别拽我!我说不清楚,但我现在就是不能动!霍青,霍青他们在找我呢!”
杜未平和苏正面面相觑,想不出他为什么不能动——青蚨印的功效他们都清楚,根本不存在一移动就失去信号的可能啊。
但是既然邵景行不盲走,那他们两个也不能丢下他自己跑啊。再说,万—邵景行的感觉是对的呢? 万一他们退出沼泽,就真的跟山谷里的人失去联系呢?白欣,白欣还在那里呢!
苏正转头看着追过来的几个脑袋,愤怒地骂了一句,一手持盾一手握紧了三棱刺——有什么办法,拼呗。
第166章 做为一个定位点的职责
相柳真不愧是相柳!
邵景行现在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难怪以禹的能力, 当时都要集合了五方之帝这样的强异能者,群殴才把相柳搞定。
相柳这个家伙,居然跟混沌有相似之处, 也能吸收游离的山海之力!
当然,说起来所有的生物都能吸收山海之力,也正是因为吸收了山海之力,才会激发出导能。但异能一旦出现,靠的就是自身,对外界的山海之力反而会有下意识的抵触,因为那是与自己能量不同的,吸收过多仿佛吃多了不能消化的东西,会胀肚甚至憋死的。
但是自身的能量储存毕竟有限,能够吸收外界的山海之力来随时补充,那才叫源源不断呢。
比如混沌, 比如烛龙,现在又加了一个——比如相柳。
“这东西打不累的吗?”苏正用□□拄着地, 焦躁得想爆粗口了。他已经异能透支到眼前发黑,可相柳还是那么生龙活虎。刚刚他的□□终于在相柳一个脖子上豁开一条又长又深的伤口, 鲜血泉涌。眼看着那个脑袋沉进沼泽下面,还没等高兴呢,这脑袋晃晃悠悠又上来了,而且脖子上的伤口被湿泥糊住,已经止血不说, 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呢!
一边打一边回血回蓝,这BOSS怎么打?
受伤的脑袋可不管他眼前发黑, 冲着他就喷出了一个泥水球——对于伤到自己的人,它记得清楚着呢!
这种泥水球别看是半固体半液体, 以相柳的力量,击中人就像被高空抛下来的实心球重矿,并且水里还带着我,能把皮肤瞬间紫黑,不及时清洗的话还会继续向皮下渗入,如果进了小血管循环起来,大概也跟被蛇咬一口差不多了。
苏正闪身避开,反手把拖住自己脚踝的湿泥触手斩断,就听另一边杜未平喊了一声,一道泥土墙猛然在他身边竖起,接着就被俯冲下来的另一个脑袋撞得泥块迸溅,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