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算明白了……”白欣叹口气,示意他把声音压低,别让顾融听见,“像他这样的异能等级,根本不应该来。”耳鼠肉吃了就能抵御百毒,这么强大的能力会带来怎样的副作用恐怕谁都难以预计,以顾融的异能等级来说,对他的影响会更大!
其实也不仅仅是吃耳鼠肉,山海世界内的山海之力本来就充盈于各处,所以顾融进山海世界,简直就是时时刻刻都会受到影响。
“所以他肯定是违规自己跑来的!”苏正有点恼火,“你刚才怎么不说?就该把他赶回去!”
“不是!”白欣对他的榆木脑袋也是无语了,“他肯定不是自己私自来的,否则那青蚨血符怎么说?我的意思是,明知道他的异能等级低,顾科为什么还让他来?”
苏正差点就说出“抢功劳”三个字了,幸好及时控制住了自己。顾笙是绝对不会因为想抢功劳而徇私的,就算顾融是他儿子也不行!而且现在顾融其实是属于行动二组,就算抢功劳,也是替二组抢,跟顾笙原管辖的行动三组根本没关系!
如果不是为了抢功,那么是为什么?总不会是让顾融来领教一下副作用的力量吧?这是亲儿子吗?
苏正发觉自己的脑袋真的不适合思考这种问题,只能问白欣:“你说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白欣无语地给了他一个白眼,就知道跟他商量也是白商量,但这个推测,她又真的不好跟其他人说,“我只是觉得,可能顾科觉得,顾融是有大用处的。”
“他的预知能力?”苏正思索,“也算是吧。”
“肯定不是!”白欣一句话就把他给否决掉了,“不然一开始就会把他放进小队里来,不会到现在才让他又过来。我敢肯定,一定是顾融在咱们出发之后又向顾科请战了,然后顾科觉得他会有用,所以又同意他跟着过来了。”
苏正实在不耐烦这么猜测了:“去问问顾融不就知道了?”
“你个榆木脑袋!”白欣终于恨铁不成钢地揪他的耳朵,“要是顾融知道,刚才你挤兑他的时候他肯定会说出来。他不说,证明他不知道。或者——他的用处很特殊,现在不能说。反正不管是哪一样,你现在去问他,肯定是没有答案的。”
苏正揉揉耳朵,闷声闷气地嘀咕:“那你现在猜来猜去的,有什么用啊……”
“你说什么!”白欣又揪了他耳朵一下,“这可能是很重要的事!要不然顾科不会让顾融冒着被山海之力侵蚀的危险参与行动!”何况这次的行动已经计划得非常周全,顾融的预知异能其实并不太需要。
“但是说来说去还是没什么用啊……”苏正捂着自己的耳朵,“真要有用的话,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我说,那汤炖好了吧?闻起来很香啊,咱们还是先吃饭吧,吃完饭还要继续往前走,天黑之前,咱们得到那片空白之地才行。”
如果不是毒菌火锅——不是,是耳鼠肉蘑菇汤的确香飘十里引人垂涎,白欣非把苏正耳朵揪掉不可。
一群人围在火堆边分汤,有之前生吃耳鼠肉的经验,连杜未平都不禁感叹:“小邵在真是太好了……”
庄卷捧着一碗汤,感慨:“小霍有福气啊……”
霍青跟邵景行那点儿猫腻,现在有眼睛的也都看出来了,当然也有些人不太能接受,但毕竟都是自己的同事,谁也不会当面说什么。庄卷倒是不在乎这个,因此发出了这样的感慨——实在太有福气了,同样是进山海世界,别人啃难吃的牛鱼肉或者生吃耳鼠肉这样的东西,霍青带着邵景行,就能喝蘑菇肉汤,这区别可太大了!
霍青刚刚接过邵景行给他盛的汤,看着汤里大片的烤肉,嘴角微微地翘了一下,并没有接这话,反而摊开了地图:“既然现在已经验证了耳鼠肉的效用,那我们吃完饭就立刻出发吧,天黑之前,我们要赶到那片空白之地去,按照计划观察一下天黑之后那里会不会有什么特殊变化。”
他说得一本正经,但在场的人都是好眼力,谁还没看见他总是忍不住往上翘的嘴角?杜未平这样已经成家的人,以及苏正白欣这样心有所属的也就算了,单身狗们却有点受不了。张晟直接翻了个白眼,就连调侃的庄卷本人都有点被狗粮噎住,暗恨自己不该张这个嘴。
但是霍青现在说的是正事,所以大家也只好把这碗狗粮硬是用肉汤冲下去,准备吃完之后就出发。那片地图上的空白之地确实让人心里没底,所以按照计划,他们得先观察一下,宁愿在那儿浪费点时间,也别等踩进去之后再出现无法预料的问题。
然而这个时候,捧着狗粮的众人并不知道,已经有人出现在那片空白之地了。
所谓的空白之地当然不是指一片空荡荡的平地,它只是在山海经里未曾出现过,实际看上去,还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甚至因为不知多少年没有人迹,而显得有些阴森。
“钟山就在这片树林后面?”说话的人穿了一身黑色紧身衣,整个人看起来仿佛一条不该出现在天光下的影子,这正是福井秀实。
福井秀实身边站着小松真雄,他习惯性地手搭凉棚往树林里看了一会儿,就皱皱眉头:“福井君,不要轻视这片树林,里面的情况应该是十分复杂的,我甚至看不了多远。”
的确,尽管现在树林外面正是午后时分,阳光明亮,就连外围这些树木的枝干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树皮缝隙里生长的青苔都沐浴在阳光之下,可是树林里却似乎弥漫着浓浓的雾气,以至于以异能者的目力,也只能看到十几米远,再往深处就都被雾气遮挡了。
“这树林里有瘴气。”福井秀实笑了一声,“放心吧小松君,这些东西我在进行训练的时候见得多了,我这里也早就有准备好的解毒药丸了。”他颇有几分得意地掏出几粒蜡丸分给旁边的人,“把这药丸含在嘴里,就不必在意瘴气了。”
“福井先生还是谨慎一点的好。”祁同岷从后头走过来,把蜡丸捻开,闻了闻里头深绿色的药丸,笑了一下:“这里的瘴气,可能跟无人岛上那些树林里的不大一样啊。”
福井当初的确是在一个无人岛上进行的训练,那里千百年无人踏足,腐烂的植物与毒虫的尸体氤氲出了近乎绿色的瘴气,甚至连当地的野兽都不敢在瘴气里久留。能从那儿走出来的忍者百里挑一,福井素来是以此为自豪的。
现在祁同岷这口气,却像是在嘲笑他那段引以为豪的经历一般,怎么不让福井心头火起:“祁先生是说,我的药根本没有用吗?”
“这我可不敢说。”祁同岷耸耸肩,轻轻一笑,“我只是怕,万一福井先生判断错误,我们深入树林之后中了毒,那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