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一点头,“我把数据发给小张一份,知会他一声,但是公司已经注销,他们那边也没办法。”
他们在明,蛟龙一族在暗,姜焕一哂,“贱不贱啊,隔个几百年就要犯上来一次。每次都死几条,每次都不信邪。”
程斯思欲语还休,他可记得刚拜姜焕为师的时候,姜焕提起宣昶和蛟龙的旧怨,说的还是“他学屠龙术,你想,屠龙术,龙能乐意吗,可不就先找他茬”。
那态度还有点看宣昶热闹,可经历了易一被迫转世,他自己轮回十几世,这一世的人身被捅个对穿还碎屍,真是深仇大恨铸成。哪怕能再消停个几百年,下次冲突也一定惨烈过上次。
程斯思和易一不好劝,都低下头。
宣昶却握住他的手,在那只青筋微微凸起的手上一握。
姜焕眯眼看他,戾气消了三分。切一声不再想这事,大口喝啤酒去了。
程斯思这才暗松一口气,继续和姜焕磕牙。
聊到九点多,易一在客房凑合睡了,宣昶去洗漱。
啤酒喝多了也醉人,墨绿的玻璃瓶堆成一小堆,姜焕突然问,“易一转世,从头修起,你为什麽四百年来没有一点进步?”
程斯思一怔,回过神就觉得这师父啊,聊着着聊着猛然来个炸弹的习惯一直没变。
他摸摸鼻子,“您也不想想……您当时弄出那场景。”
师叔祖屠龙是设斩龙台,要不砍头要不腰斩,干干净净,笔起电落。
哪象姜焕被蛟龙激得狂性大发,最后化出原形,把龙撕咬得处处是伤,最后用尖角开膛剖腹。
满山是血,地上一踩泥里就涌出龙血,腥臭不散,熏得程斯思鼻子都要坏了。被迫辟谷三年,之后又十几年碰不得肉。
就是那一次,心魔暗生,每次打坐时间一长,眼前都会浮现血池赤海,背心浸透冷汗。
最后索性不再修炼,到了两千年初,改投计算机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