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姜焕在院子门口抽烟,远远听见程斯思用他的唱机放碟。
他隔着月光下的竹丛看过去,宣昶在泡茶,易一又坐在旁边等着蹭。
那支烟烧到他的手指,姜焕一惊,剩下的半只坠地。
过往三十多年突然模糊,眼前的人和耳边隐约的声音,只相处不到一个月,却无比的熟悉清淅。
姜焕手插袋走回去,直接端宣昶面前的茶喝。
宣昶发现那处烫伤,握住他的手检查。
警花小姐眼力见儿十足,示意程斯思让让,默默溜到师弟那边坐。
姜焕看了眼手指上的烫伤,“没事,刚才不小心……”
他不知道怎麽,搓着伤口说,“这个月是我爸妈忌日。”
他在初中失去父母,爸妈一个单位,单位比较人性化,发了抚恤金。之后住校,周末靠亲戚照顾。
当时每一秒都那麽漫长,现在回顾,象是开了十六倍快进。从每周去亲戚家住两天变成住一天,最后一周吃一顿饭,两个月吃一顿饭。到成年后,和亲戚不再来往。
他早就知道世上只能靠自己,靠自己混得风生水起,遇到宣昶完全是意外。
姜焕想说,如果不是快死了,我不会回国,不会遇到你。可是我都快死了,一想到你,进不得退不得,尤如被火烧油煎。
从那天开始,姜焕在酒吧的时间越来越长。
夜不归宿,宣昶也不质问。
哪怕凌晨喝醉,车都没开,走回来,在沙发里睡一晚。
第二天早上,桌上居然还是煮好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