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后来就看不见你了?”盛珣还没松开鬼,干脆将下巴搁在小秋偏凉的肩头说话。
盛珣已经很习惯鬼怪的低温,小秋却在他说话时总想要偏偏脑袋。
真奇怪,明明是鬼,躯体是灵魂加力量凝结而成,可这样的躯体居然仍有感官,会让小秋觉得盛珣说话时落在颈侧耳旁的气息暖烫。
“小孩子大多会有一段天眼未合的时期。”小秋说,“天眼未合,能够看见成年人所不能看见的东西,所以那时你能看见我。”
但往后,盛珣渐渐长大,天眼闭合。
他再看不见这个经常陪自己玩的哥哥,他也从幼儿园升去了小学,去到了更大的学校,认识到了更多的老师同学以及朋友。
他的生活变得更丰富多彩,不会再被大人们锁在屋里一关就是大半天。
所以理所当然的,他把那个再也不来的“窗户哥哥”忘记了。
他不知道,不是对方没有来,其实对方还在,一直在。
只是他看不见了。
小秋刚刚还记起了盛珣看不见他的第一天,那天小男孩照例搬着小凳子到窗口来,他长高了一点,已经不需要踩着凳子就有了窗台高,小板凳更多的时候是用来坐的,他会在阳光很好的午后坐在窗口,与小秋说话,偶尔也会看书。
那天也是个晴天,天气很好,午后阳光充足,窗外的老树下有胖橘睡觉,粗壮的枝丫上有新来的一窝小鸟正在热火朝天的筑巢。
小秋出现在男孩半开的窗口,可他很快就意识到,对方一定是看不见他了。
因为他分明近在眼前,小男孩的视线却直接越过了他,在望着窗外的小鸟与树。
做鬼太久,情绪与感官都会逐渐退化,会渐渐对周遭世界变得麻木。
但在确定了盛珣看不见的那一刻,窗台上的鬼忽然就感到自己非常,非常的难过。
他好像好不容易重新找回了一份联系,有了自己在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