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问柳笑了笑,持续紧绷的神思竟然缓和下来,挨着他坐下来,“想听什么?我身上的秘密可多得很。”
烙阗没想到他真要说,眼睛一亮,“你真是梧桐树化魔?”
花问柳眨眨眼,笑着回道:“当然不是。”
他朝血茫茫的天际看去,眼神变得悠远,“是什么化魔我已经忘了,唯一的记忆就是北方大荒的冻雨和积雪,我在那里年复一年地发芽落叶开花,长着长着就化魔了。”
这是活了多久才会把自己原身都给忘了,烙阗难以置信,这么想着也就顺口问出来了:“你究竟活了几万年?”
花问柳忽然乐呵一笑,眉眼弯的格外温柔,说:“也忘了。”
烙阗:“·····”
“说了跟没说一样。”烙阗撇嘴,“早知道你要糊弄我就不问了。”
花问柳啧了声,“我诓你做什么,是真忘了。“他想了想,又道:“反正我化魔的时候,你家鬼祖还是幽冥荒野里一具白骨,神域的天璇神君也还在极北之地光屁股满地跑。”
烙阗:“···你诓我的吧?”
花问柳摊手大声嚷:“你看,不说你又嫌我糊弄,说了你又不信,小屁孩真难搞。”
烙阗老大不爽地白了他一眼,失去了继续说话的欲望。
启明方兴,最浓重的夜色往往在破晓前。鬼影憧憧的海面不知何时竟然平静下来,海水卷着小涟漪,在空旷安宁的夜里哗哗作响。
在礁石上熟睡的花问柳忽然猛地睁开眼睛。
“晚上好,”邙天温和地打招呼:“魔尊。”
花问柳揉了揉眉心,客气道:“托你的福,挺好。”
邙天立在数丈之外的水面,不像往常似的周身总缠着黑色怨气,只有几束头发随风而动。他没有杀意,花问柳也就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