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昏晕过去,在半梦半醒间听到那段争吵。
“我们剥夺了那个孤儿院孩子的躯壳,你不会忘记用的是多么残忍的方式!”
“你在后悔?”
“我亲爱的阿德里安,把他送进去的是你 ”
他回忆了起来。
而回忆起来的记忆填补了真相画布的一些空缺,在他以为得知的真相已经足够残忍荒诞的时候,填补后的真相越发摧毁心脏。
陶杨死了。
在很久之前,在他还在孤儿院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而陶杨口中已经死去的弟弟,夺走了陶杨的躯壳,用一封陶杨的信诱骗他走出了孤儿院,他被那些人抓到地下实验研究基地,从此不见天日,倍受折磨。
毁了他和陶杨的人,以拯救者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被他紧紧的依赖着、信任着、深爱着
他的朋友、他的爱人、他的未婚妻、他的世界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癫狂和冰冷。
他的顺从、逃避、挣扎都只是一个再好笑不过的笑话!
从始至终他都活在该死的怪物眼皮子底下,却以为自己得到了短暂的逃脱和救赎,战战兢兢的自喜着!并为了那一点救赎,不断地欺骗自己,一次又一次。
他只是想正常的活着,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活着。
他在真实的噩梦里被彻底的摧毁,眼睛一寸一寸黑暗下去,最后成为荒芜的草地和冰川。
房间的一切事物都化为灰烬,走廊扭曲着融入黑暗,空间里所有的镜面体都破碎开来,破碎的镜片锋利地割裂了他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