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闻言二话不说,挥剑斩断了宋彩脚下的根须。但他斩断一茬又生一茬,且根须生长的范围从脚底扩增到了小腿,又从小腿到膝盖,只要他敢砍,它们就敢长。
江晏只得停了下来,抄起宋彩的膝弯就要带他走。宋彩却忍着疼痛大声道:“我刚才是白说了吗?你放我下来!”
江晏:“不放!”
“放开!”
“休想!”
宋彩忽然抢了他的桃木剑,冲着自己胸口:“再不放我下来,我现在就自裁算了,省得成了千古罪人,被后世戳着脊梁骨骂!”
江晏气得脸色铁青:“哪里来的后世,不都死了么!”
“你还知道啊!你意气用事,最后的结果是我活不了,其他人也活不了,你更活不了,全死了!”
“死就死,就算是死,你也得死在我后头!”
“江晏!”
宋彩没辙了,额头的疼痛叫他滞了一瞬,江晏便趁机夺掉桃木剑,扔到了地上。宋彩见状也不管自己的伤了,在他臂弯里扑腾着,又抓又咬,咬得脖子上冒出了一排青紫的牙印。江晏怕他扯着伤口,只好松开手,黯然道:“如你所愿。可高兴了?”
宋彩喘着粗气:“你别怪我,是你先骗我,你打算引圣母进时空虚洞,跟她同归于尽。”
江晏忽然拎起他衣领:“我是骗了你!天还没亮我便去了蓬莱岛,取了人模又立刻往回赶,一路上总觉得心中不安,就怕你出事。紧赶慢赶终于提前回来了,看到的却是你莽撞炸毁妖树,致使自己从高空摔落的场景,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么?”
宋彩沉默一瞬,将视线转至别处:“我不是有意要让你担心的,那个时候我没得选择。”
“是,那时候你没得选择,现在呢?”江晏的眼眶通红,像是极端愤怒,连声音都带着颤意,“我没法眼睁睁看着你死,能不能别再叫我担惊受怕了?”
担惊受怕,他这四个字是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了宋彩的心门,可惜这扇门是玻璃做的,还没有钢化,碎了满地的玻璃碴子,稍微踩上一脚,便被划得鲜血横流。
宋彩蓦地甩开他的手:“你不想担惊受怕,我也不想,我已经看你死了一次,不能再来第二次!算我自私,什么天命妖王以身为祭,呸!你不是大妖王吗,怎么着你都比我这个凡人坚强,你能扛过去,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