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他是故意在激你,等你方寸大乱时好将你一击毙命!你看看这周围,妖和半妖全都是你的责任,还有,还有……”宋彩一跺脚,“还有我!我也是你的责任!你必须保持冷静,不能中了他的诡计啊!”
听见宋彩的声音,江晏终于恢复了少许,手背、颈部、额头上的青筋都还在,但血气得降,眼里的赤红已经褪了。
脑海中父王被裹尸布缠住的身影被他强行挥散掉,便听见了江胁找死的声音:“你父王撑着三成不到的妖力硬是把绿岩山的石鳐杀了个精光,倒是配得上妖界战神的虚名,只可惜太蠢,要是早点知道收敛,知道给自己的亲哥哥留点颜面,也不至于死无全尸!”
宋彩怒骂道:“王八蛋!是你们心胸狭窄,不能容人,还他妈倒打一耙!你父亲在自己的亲弟弟酒里下料,害他只剩三成妖力,本以为他会被绿岩山的石鳐杀死,到现场一看才知道低估了人家的能力,就从背后偷袭杀光了人家的兵马,放出你这狗杂种的家养石鳐,制造出妖王是被石鳐咬死的假象……”
“……你们本想杀了江晏,斩草除根,谁知江晏当夜去了妖王的停尸房,躲过了一劫。于是你们又编造他得了失心疯的谎言,诬蔑他杀害看守停尸房的宫人,企图毁坏妖王遗体!江晏被迫逃出宫去,之后联络了几位将军和谋臣,没想到他们一夜之间都被灭了门,只有一位答应相帮的,竟然还是你们的人。你们父子俩犯上作乱,杀害自己的兄弟子侄、手足同胞,害得王位继承人流落异族近百年,你们才是名正言顺的叛徒,我提起来就恶心,呸!”
“哈哈,哈哈哈哈……”江胁狂笑不止,“是又怎么样?!成王败寇,自古以来谁的王位不是这么得来的!你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怎么会知道那是什么感受,明明是长子长孙,却总是被自己的弟弟比下去,连王位也要让给他,人前人后备受指点,世世代代都抬不起头,你知道那是什么感受吗?!”
“唔,原来这就是你和眦昌沆瀣一气的理由。”江晏道。
“呸!他还不如眦昌呢,眦昌好歹不会动自己兄弟一根汗毛!”
“去罢,将真相告知于众将士,”江晏的视线落到江胁后头,“我以战神容王之子的名义起誓,曜炀宫唯一王位继承人在此,弑君犯上者杀无赦,卖族投敌者杀无赦,戕害手足者杀无赦!”
那名将领躲在隐蔽处好一会儿了,显然是被几人一番话吓得不轻,听见江晏的声音后呆愣愣地走了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江胁。
“发什么呆啊,从今天起,江胁不再是曜炀宫的王,曜炀天尊不复存在了!看清楚,这位美男子才是你们真正的王!”宋彩扯着嗓子喊。
江晏:“……”
江胁丝毫不在乎似的,冷哼一声之后便朝那将领出手,血藤一下缠住了他的脖颈。但下一瞬,血藤爆开了,溅得那将领满脸血。将领的周围出现了蓝边黑火屏障,将他护得结实,他便慌忙抹了把脸上的血,扑通跪地叩拜:“吾王千秋万世!末将这就去!”
天色越来越黑沉,妖兵们的喊打喊杀声不绝于耳,在那将领出了荆棘林以后又迎来了一波高潮。
巨大的石鳐跟在江胁身后摇头摆尾,江胁的血藤朝着半空中的战台戳去,瞬息之后,那妖力凝练出来的半透战台便像融化了的蜡水,被血藤吸收了。
宋彩惊呼:“他连这个也能吃掉!江晏,你快念口诀,调用妖王遗力!”
江晏的铁鞭已将血藤割断一丛又一丛,无奈割得快,长得也快,怎么都割不完。他压抑地道:“别说话,躲我身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