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去了静室,静室也没人。

最后,百里芜深是在院子里找到白衡玉的。

白衡玉穿了一身云绣锦袍,头发挽在白玉冠中,面若芙蓉,眼含秋水,听见脚步声向百里芜深看来。

“师父。”

百里芜深看他今天穿的这样庄重,本来想开口询问,又意识到了什么将话隐了下来。

白衡玉几步走到他身前:“师父,今日不是说好要去沧州薛家吗?”

他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这样好像太心急了,羞赧地勾着手指低下头去。

这是白衡玉二十岁那年,百里芜深带他去沧州商议婚约的那天。

百里芜深定定看着他,脸上看不出喜怒,口吻却比寻常更冷一些:“不去了。”

白衡玉错愕地抬起头,一双桃花眼因为惊疑困惑睁得大大的。

怎么说不去就不去了?昨晚上明明师父还要他穿上最好看的衣裳,说是第二天一早就要启程的。

百里芜深确定的“嗯”了一声。

白衡玉的眉目都垂了下去。

“你想见他?”

白衡玉闷闷道:“不是师父说的吗?我又没见过那个姓薛的哪有什么想不想的。”

在百里芜深为他定下这桩婚约的时候,白衡玉从来没有见过薛轻衍。只是听说沧州薛家有个独子,生来就是大圆满天格,面如冠玉,惊才风逸。

百里芜深沉吟半晌,目光深深看着白衡玉,一字一顿道:“为师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