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玉觉得荒谬、困惑,薛轻衍抬起身子,直视他的眼眸:“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当年我为何要退亲?”

他们之间的姿势实在不算妙,白衡玉知道眼下应该把人推开,可是或许是此时此刻的薛轻衍在明月清辉下化去了一身难以亲近的傲慢冷冽,眼底流露出他从未见过的温柔,又或许是他口中那即将呼之欲出的答案对他太具有诱惑力。

白衡玉一动不动,就那样盯着他。

薛轻衍静默地看着他,将他装满自己的眼眶:“我当初说不要,只是因为你长得实在太好看。我看见画像的时候就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直到月桂树下亲眼见你,我才发现你比世间一切颜色美丽,薛府里的姹紫嫣红,都敌不上你一个眼神。母亲说你我要结为道侣的时候,我实在太紧张了。那样对你,我其实是无心的。

“后来我马上就后悔了,可是你和你师父已经离开了薛家。我去玉仙门找你,却被百里芜深阻止不肯让我见你。好不容易等到他飞升,你那个师兄一看见我就拿扫把赶我。你躲在解红洲里不肯出来,我又进不去......”

他的口吻中还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委屈。

“那你后来为何不肯告诉我?”

“后来......”薛轻衍说道,眼神中有些吃味的嗔怪,“后来你的身边有那么那么多的人,先是你那个假公济私的师兄,然后是你那个居心叵测的小徒弟,还有那个道貌岸然的和尚和极渊那个魔头,有那么那么多的人喜欢你。而你对我,却从来都没有好脸色。”

他将脸轻轻埋在白衡玉的肩颈:“我好生气。我气你不肯再看我,也气自己总是口是心非。每回与你针锋相对看你生气难过,我的心里也很后悔。”

他微微抬起脸,轻轻蹭了蹭白衡玉的脸颊。

白衡玉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薛轻衍。”

“嗯?”

“你看这是什么?”

薛轻衍刚要回头,一块石头冲着他的脑门砸下。

一炷香后,薛轻衍被五花大绑在地上,白衡玉拍了拍手掌上的余灰,在四周施下一个结界,重新坐回干草堆上伸了个懒腰: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一旁被五花大绑的薛轻衍因为被堵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白衡玉打了个哈欠,就要躺倒的时候,大发慈悲地施舍了在三丈开外被绑的像只粽子一样的薛轻衍一个眼神:“我之前一直怀疑你可能被人夺舍或是疯了,现在看来你没有被人夺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