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玉半信半疑地俯身除去鞋袜,将脚放入池中。

一旁的薛轻衍见了,自顾自除了外衣,惹得白衡玉又是一阵警惕:“你做什么!”

薛轻衍只穿着一身单衣踏入水中,白衡玉这才发现他身上都是血,虽然大部分都是妖兽血沾染在衣服上的。可从较为宽大的里衣领口可见,侧面脖子上细长的一道伤口,径直划到了胸膛处。

薛轻衍在池中坐定,鸦睫半开,睫毛上挂着氤氲的水汽,衬得他那双平日里显得冷冽逼仄的凤眸柔和许多。他淡淡吐出两字:“疗伤。”

白衡玉低低“哦”了一声。

受伤的脚腕经过温泉水地浸泡果然舒坦上不少,他低下头漫不经心地用脚玩着水。

激起的水波层层荡漾到薛轻衍那边,本闭目养神的人突然睁开眼来。

只见坐在池边之人白衣胜雪,头发被一根青簪随意挽在脑后,些许披散在脸颊一侧。青丝之下,眉眼若远山,鼻似峰峦,红唇如冰天雪地间的一点红梅,透着待人采撷的诱惑。那左眼眼尾下的一点朱砂痣,如一把冬日烈火将人点燃。

他这样的长相,世间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抵抗。

可是岸上人毫无所知,只是低头做着幼稚的游戏,与平日装相高冷的模样大相庭径。

似是察觉到视线,白衡玉抬起头来,那双生来便诱人犯罪的桃花眼中装满了与其皮相毫不相符的天真。

薛轻衍的心好似被他玉足掀起的一阵阵涟漪,层层铺垫荡漾开来。

两相对视之间,水雾氤氲。

薛轻衍突然上前,在白衡玉疑问的目光中,一把将人拽入水中。

就在此时,追梦剑透背而出,快的薛轻衍放不设防,被捅了个透心凉。

白衡玉脸上凛然敛去方才露出的天真懵懂的神色,唇角微微抿着:“我问你,从极渊回来那日你是不是去过我房里。”

薛轻衍长眸眯起。他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