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急,我给他诊治诊治,”孟婆学过些医术,这会儿见邱岘把脸拉下来了连忙一撸袖子,换了敬语,“您先去旁边坐会儿。”
陆柯词感觉自己从悬崖上落下来了。
得是那种一眼望不见底,丢个石子儿下去半小时才能听见响的那种悬崖,他在空中飘浮了好久,撞到树枝和树干,背后被划出红印血痕,偏偏他又动弹不得,连把伞变大来保护自己都做不到。
这是哪?
他开始沉思。
这里的天空是傍晚的场景,不像地府那么凄凉,但比地府广阔,看不到边,耳边也没有风声。
全世界都沉静下来,只有他在往下落。
奇怪的是陆柯词心里没有半点恐慌,也不知道落了多久他终于落到了地面之上,他像是被人轻柔地放到地面,还贴心地弄了个脚朝下让他站直了。
陆柯词抬起眼,面前是一条山涧,旁边生长出无数细碎的杂草和小花,松鼠和腓腓摇着尾巴从石头这边蹦到那边,山涧的水撞到石头上激起不大的水花,陆柯词看见不远处的紫藤花树下坐了个人。
他有些谨慎,把手上的伞坠摘下来,没有变大而是紧紧握在掌心了,才走过去和那个人说:“你好?”
那个人没有回话,他手里握着一根不知道哪来的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过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陆柯词这会儿才发现他穿的不是现代的衣服,一身淡绿色的纱质长袍穿在身上,袍子下摆还埋进了泥土里。
陆柯词皱起眉,刚想说句什么的时候山涧之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对面那一片树林里又走过来三个穿得奇奇怪怪的人,他们像是没有看到陆柯词一样,从石头上跳过来,拉起树下的人就要走。
他们轻盈得像阵风,一眨眼就消失不见,山涧的水流停止流动,松鼠和腓腓不知所踪,只是一瞬间,这片地方只剩下了陆柯词一个人。
风把紫藤花瓣吹得到处都是,有几片还照着眼睛糊了过来,陆柯词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挡住了那些花瓣。
莫名其妙的。
陆柯词想。
这里到底是哪?他刚才明明在地府,忘川河边,邱岘抓着自己的手跟遇上杀父仇人了似的往手腕上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