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哈哈哈他就是他啊。”老者说着暧昧不清的话, 厉南再去问, 却也只得到笑声回复, 看样子老者就是故意不将‘他’的身份讲清楚。
言行晏缓缓将竹剑背到身后,单手解开蒙在右眼上的眼罩,黑红色的厉鬼眼珠死死盯着蓑衣老人, 呼之欲出的煞气满怀警惕, 而对方却仍旧笑得慈祥和善。
“进去吧。”他挥动起撑船的长竿,竿子顶在岸边轻轻一敲,旋即他足下的草船就汇着水流飘进了茫茫大海之中。厉南的视线追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老人,他遥遥看见对方的面庞在波浪之中快速腐烂, 几乎是瞬间就化作一具白骨, 被海水冲刷涤荡。
言行晏重新系好眼罩,又用湿漉漉的衣袖替风狸把满身杂毛理顺, “别看了,就是一个普通的水鬼,大抵是前是湖海中的摆渡人,死后仍旧年复一年做着相同的事情。”
“嗯。”厉南闭上眼睛转过身, 让漆黑的海水彻底淹没那个小点,“我们下一步怎么做?进去还是……”
“不进去难道在这岸边傻等?”言行晏说着隐避地勾了勾尾指, 厉南立刻感觉到自己的小手指被带动, 他侧过脸,见言行晏已然站在了他的右前方。
“走吧, 那船夫不是说了我们是客人?不管是谁请的客, 也不管里面是龙潭亦或者虎穴, 总归有我,还有这红线在呢,你走不丢的。”
在一个陌生且危险的地方,另一个人的存在总会让人安心太多。厉南也勾了勾自己的手指,如愿看见言行晏握着竹笛的尾指跟着同频率颤动。
他与言行晏的这道别人无法知道,也发现不了的无形连系,令厉南莫名地心脏加速,只感觉比实打实地牵手还要暧昧缱绻。
“你这话是不是说反了……到底是谁会走丢?”厉南心情不合时宜得变得奇佳,分明正身处在一个未知而危险的地方,又前途未卜。
“我会走丢我会走丢行了吧!”风狸嗷了起来,“我们要不就在岸边傻等吧,我……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预感?”
“……就耳朵凉凉的感觉。”
“那是你耳朵湿了没擦干。”言行宴无情地忽视了风狸的抗议,他和厉南对视一眼,顺着先前那些鬼魂离开的方向走去。
“言行宴,你还记不记得方才上岸后,我们听到的那些鬼的话?”厉南忽然想起在蓑衣老者出现之前遇见的怪事,“活人不是听不懂鬼话的吗?”
“记得。”言行宴点点头,“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最有可能的解释便是这个地方比较特殊,阴阳相交之地,不属于人间也不属于阴界,所以在这里,活人与死者便能相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