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羡噎了一下。

安禅吃饭的时候确实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一般人没有能吃得比他还认真的,朴豫智形容得不错,看安禅吃东西像看吃播一样,不过没有那些夸张吃播的恶心感,反而像是一只嗑坚果的小松鼠。

“没有,是李行岳吃饱了撑的找存在感,你没错。”

安禅的神情并没有缓和:“是吗。”

顾羡的声音压低了许多,听起来有些霸道:“你总说我不听你的话,你难道听我的话了吗?李行岳说你什么你都往心里去,我说的话就和没说一样?”

“你把我当什么,安禅?”

安禅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顾羡,他甚至能感知到顾羡的温热的呼吸。

“你……你别生气,我不是不听你的。”安禅自知又惹了九天玄女不高兴,绞尽脑汁地想着说辞:“我……你当我也吃饱了撑的在这儿悲春伤秋,一会儿我就好了。我没把李行岳的话放在心里,也没不把你当回事。我就是……其实我……”

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安禅能怎么说,说其实我也没那么自信,实在做不到百分之百的淡定自若,他耳朵聋了一只但眼睛没瞎,怎么可能看见恶言恶语真的视若无睹。

顾羡打断安禅:“你别说了。”

安禅:“……”

啊,活着好难,带孩子也好难,安禅生无可恋地想。

“你不用管别人说你什么,”顾羡的语气有些奇怪:“李行岳不见得多厉害,叶漌也是,他们的话没有参考的价值。我……我以后能比他俩强。听我的,我觉得在李行岳这件事上你没问题。”

顾羡认为这将是他这一辈子说过最尴尬的话。

上辈子他从来没拿自己所取得的成绩装过逼,重回十八岁居然要贷款未来的成绩来安慰安禅,时光机能不能再借他一次,这样他就可以带安禅一起去七年后,指着自己的奖杯和安禅说看见没有都是我的,李行岳叶漌都是什么虾兵蟹将,你在意他们的话还不如听我的。

他又想了想,还是算了,七年之后安禅可能不是跟他回家看奖杯,而是自己在殡仪馆里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