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总在他压抑着怒火的时候出现,撩拨的话一次次勾动他的心弦,直到有一天,顾闻声第一次站了起来。
地面上一片狼藉,玻璃碎片碎了一地,血迹斑斑驳驳,这一次女人直接把酒瓶敲在了小孩的头上,然后彻底醉了过去,没有人替他处理伤口。
小孩回到房间里,自己把伤口残留的碎玻璃挑了出来,又给自己消了毒,顶着被药液染成紫色的伤口躺在床上。
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头重脚轻,虽是躺在床上,却仿佛要向后倒去,他有些无力的半睁着眼睛,浑身上下都在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猫焦急的在他的旁边拱着他的手臂,喉咙里是急迫的呜咽声。
顾闻声刚穿过房门走进去的时候,床上的猫就发现了他,很快就从床头奔下来,试图咬住他的裤腿,只是一如之前那样的扑了空,只能不安的在他脚边徘徊,寄希望于顾闻声能帮助他的小主人。
顾闻声看着躺在床上狼狈的小孩并没在一开始就走过去,直到那孩子循着猫的动静看过来,那微微睁大的瞳孔代表着自己的身影似乎在对方昏昏沉沉的同时映入了对方的眼帘。
小孩看的到他了,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有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他的房间里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中有嘲讽有愤怒也有怜悯,他甚至觉得下一瞬间那个人就会亲手杀掉他。
这种由心生出的恐惧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但同时他又有一种熟悉感,对方的情绪不知为何贯穿到他的身体中,让他也突兀的生出些愤恨来。
顾闻声往前走去,坐在他的旁边,面无表情的脸无疑给对方带来了强大的压迫感,在小孩连呼吸都微微放缓的时候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冰凉,这是小孩唯一的感觉。
仿若寒冰铸成的手指紧紧箍住了他的脖子,呼吸在一瞬间被掐断,他喉咙里发出窒息的气声,脸色变得痛苦,忍不住挣扎起来,连额头凝固的伤口也迸出血来。
只是被压倒性的力量掌控着的瘦小的身躯没有半分胜算,他惨白的脸色因为窒息而泛红。
猫惊恐的伸手去抓顾闻声的手臂,却仍旧抓了个空,它只能徒劳的喵喵叫着,让它眼中的主人放手。
顾闻声皱着眉看着他毫无力量的挣扎,绵软无力的手连半分力气也无,根本就挽救不了自己的性命,想到这里,他才收回了自己的手。
小孩咳得撕心裂肺,贪婪地呼吸着空气,眼角含着泪抬头看他,那眼神就带上了几分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