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一愣,没想到凤临突然说这个,接着想到凤临夸他了,便很开心,扯了扯身上的礼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是衣服好看,”又指指脑袋,“头发也梳得好。”
“是你好看。”凤临笃定道,转身坐在阿水身边,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一般抚摸阿水的脸,唇齿微张,很艰难很艰难地说,“我从前竟没有发觉你这般好看,华衣一衬,更是明艳不可方物。我、我还想看你穿其他的衣裳,梳其他的头发,戴其他的配饰……”
“可以啊!”阿水开心地说,“凤临你今天也……”他也想夸一夸凤临,但凤临像是根本不想听他说话,只想一股脑地将自己的情绪全部倒出来,他打断了他,唤道:“青梧,阿梧……”
突然改了称呼,阿水心头一怔。
“谢谢你为我改名。”凤临一手抚摸阿水的脸,一手搂着他的腰,将他轻轻放倒在床上。阿水刚刚才消去羞涩的脸顿时又红了,心中狂跳:应当、应当就是要做那件事了!
“阿梧,你知道吗,我真地很想同你成亲,很想永远跟你在一起,真地很想很想……”凤临俯身亲吻他,右手抚摸着他的脑顶,左手在背后抱紧他,脸上露出了一点凄迷、遗憾、疯狂与悔恨,“我、我也真地很想在此刻便拥有你、得到你,让我们合二为一,再也不分开……”亲吻的间隙,凤临克制地喃喃自语。
饶是阿水再天真,此时也觉出凤临不对劲了,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扶着凤临劲瘦的腰身,抬着迷惑的双眼关怀地问:“凤临你是不是喝醉了?如果、如果你醉了,我们可以先睡觉。”
“阿梧。”凤临将头挪开半寸,定定地望着阿水,眼中有光,“你相信我吗?”
阿水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这个,但既然问了,他就认真点头好好回答:“相信,我最信你,只信你。”
凤临的神情猛烈变动了一下,接着吸了口气,双手收紧,“阿梧,你是我的妻子,我爱你,我……想要你。”
阿水怔忡,正要说可以,却见一滴泪从凤临眼眶滑落,轻轻砸在他脸上,由热转凉。然后,凤临狠狠闭上眼睛,用极为痛苦的语调悲愤道:“可我若现在要了你,我该有多混蛋!该有多无能啊!”
红光骤起,封印术式无情地从阿水脊背打入体内。
阿水睁大双眼,双手垂下,惊愕地望着大红色的床帐。
……
“没有谁可以杀死噬兽,除了噬兽本身。”冰冷的声音传入云章耳内,是阿水在说话,语调却完全变了。
眼前仍是那个红彤彤的洞房,但红烛燃尽,帷帐静穆。新婚之夜的凤临不见了,铺红盖红的宽敞王榻上,阿水着喜服坐着,面如死水,双眸无波,神态语调全是附身云团时的样子。